走出刺史府,天空已经暗如黄昏后,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拍打着地面,杂音刺耳。/p
“怎么突然下起了这么大的雨了呢?”李渊念叨了一声。/p
刘仁恩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前,道:“殿下,我去给您备马车。”刘仁恩说完就朝雨中奔跑了过去。/p
过了一会,刘仁恩又驾来了一辆马车,接了杨广和李渊上马车后,他和段文振一同驾马回到了总管府。/p
回到总管府以后,已是深夜。/p
四人都没有睡下,只听见屋顶的瓦片被雨珠敲击的声音,这场大雨不曾停息过,反而越下越大,李渊都回不了国公府了,陪同杨广一直在总管府大厅里坐着。/p
“晋王,已经很晚了,去歇息吧!”李渊劝解着杨广。/p
而杨广心里一团乱,根本就睡不着,还因为这场大雨,让杨广的心糟糟忧烦。/p
“本王心里还很乱,睡不着。”/p
“晋王是为了高冲几个的事吧?你离开了刺史府,其实就已经做出决定了,晋王根本不想让高冲获罪,您的顾虑是对的,毕竟高冲是高颍的亲侄子!”/p
“知我者,唐公也!那你认为,本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能保全高冲又能让父皇弹回户部和工部上奏的折子呢?”/p
李渊轻轻的摇着头,念道:“这是一件难事啊!”/p
连李渊也觉得这是件难事,杨广一时间更加想不出折中的办法来了。带着这个伤脑筋的问题,熬到了三更后,杨广终于哈欠连天,跑到卧房睡觉去了。/p
李渊和刘仁恩,段文振都在总管府的厢房里睡下了。/p
这个夜晚,谁的心都宁静不下,不仅仅怀揣着那个结不下的贪腐案,还被外头这场大雨给蒙住了心,这样的持续不断的倾盆大雨,任谁都静不下心来。各自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时而睁眼,时而闭眼……/p
天亮起了薄弱的微光,暴雨不断。睡意朦胧的杨广侧身躺在床榻上,忽然,一阵紧急的敲门声震醒了他。/p
“殿下,殿下……”/p
杨广睁眼睁得特别艰辛,从床上爬起后揉了揉眼睛,走到房门口将门打开来:“文振?”/p
段文振满脸雨珠,一副狼狈样子来到了杨广的面前,心急如焚的大口喘气,说道:“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p
“出什么大事了?”/p
“连夜暴雨,汾河流域水势大涨,祁县刚刚修建的水闸门被洪水冲垮,洪水已超出河堤界位,新建的河堤已毁,下游已有三四个村庄被毁。”/p
杨广怒不可遏,横眉怒斥道:“刚修建的水闸门就被洪水给冲垮了?这个高冲先前一直是怎么办事的?”/p
“殿下,别管高冲了,现在转移周边村民要紧,也必须派大军抢修河堤和水闸门,祁县若是全部决堤,危害的不仅仅是周边的村庄,连晋阳,晋中上达十多个县都会遭受洪灾的。”/p
杨广咬了咬唇边,心里担忧着那些受灾的百姓,眉头一蹩,走到床边拿着自己的腰牌走到了段文振跟前,道:“拿着本王的腰牌,立即赶去晋阳屯卫军营地,召集三万大军赶去祁县。”/p
“是!”段文振接过了腰牌,匆匆离开了。/p
杨广回屋穿上了外衣,带上了斗笠,也朝雨中奔去了。/p
总管府门外,李渊和刘仁恩及杨广的一列贴身护卫都已带着斗笠整齐的在外等候着。他们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p
“殿下,请上马车。”六人见杨广走出总管府大门,立刻迎了上去。/p
杨广奔向一匹骏马身侧,边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乘什么马车?赶紧上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祁县。”/p
“是!”/p
杨广都以身作则,舍生取义了,这些手下忠臣自是惟命是从,一个个踏上马鞍跟着杨广在大雨中策马狂奔起来。/p
祁县汾河流域的支流堤坝上,许多许多的百姓腋下夹着包袱和其他物资在大雨中奔跑,都在往上游逃命。这些人已经是失去了家园,成为难民的人了!/p
杨广和李渊他们赶到堤坝上时,这里的水闸门已经被冲毁了一半,还有一边闸门没有被冲开,水流很是湍急,都往被冲毁的闸门那边流去了。有许多村民需要从闸门上走过,来到闸门的这头,也就是往上游的方向。这儿已经聚集了祁县县衙的官兵,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水闸门抗险救灾。/p
马背上的杨广愤怒极了,眼下情形这么慌急,等晋阳的屯卫大军赶到,这里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见县衙官兵手拉手齐心在水闸门上接应着对面的受灾百姓,杨广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主动跳下了马背,脱下头上斗笠扔到了一边,只见他运气一提,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落在了水闸门上,冒着雨水和县衙的官兵一起接应着对面要渡河的百姓,纵使雨水模糊了视线,纵使他们只是一些平明百姓,纵使自己的双臂已经麻木,都抵挡不住杨广对生命的热忱和救赎。/p
杨广都亲自去救人了,刘仁恩和李渊更加不能坐在马背上观看了。很快,刘仁恩和杨广的护卫随从门找来了一块约四米长一米宽的竹筏来到了杨广的身旁,刺耳的大雨滑落声让刘仁恩不得不扯开了嗓子眼大喊着:“殿下,您让开,让对面的灾民踩着竹筏过来。”/p
用竹筏连接被冲毁的闸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杨广和他们搭好了竹筏桥后,对面的那些百姓蜂拥而至,踩着竹筏跑到了对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