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又亲自去见了程酮之子两回,总算让他答应将一身本事卖与帝王家。
“你怎么说服他的?”
“他老爹的事情查出来了,当年的确有缺失,罪不至死,但活罪也难逃。我肯定了他之前治水的功绩。他要洗刷父亲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还有就是你说的,时势造英雄,如今风云际会,从龙从虎,他既然写了那本册子流行天下,肯定不甘浑浑噩噩一生。嗯,但愿这人真是比他老子还强。我让老五在边上看着点,银子不能白花。”
“他都出去一年了,几时让他回来呢?”
“再等等,等秋闱过了,等你生了孩子,我带你出去走走,沿黄河看一看,到时候如果治河的事有了起色,就把他叫回来。”
“嗯。”听到可以出去走走,我有点开怀。虽然是可以出宫去走动,但总是不能离皇城远了,就只能在这个黄圈圈里转悠。当然不如到处走走看看来得好。
九月间,大队人马又回返皇宫,接下来就是三年一度的秋闱了。为国选才,这可是头等大事。
姬家小姑娘满周岁了,今儿进宫来,看着真是粉雕玉琢啊。
子晟这回颇感兴趣的说:“姬寰?”
小姑娘本来脸朝着我,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就转过头把子晟看着。她可不记得自己曾被这个人弄得大哭过。
姬夫人便抱着她行礼,“给三皇子见礼了。”
子晟摆摆手,“免礼!”挺像模像样的。教他礼仪的师傅可是六哥费心挑的,当父皇的说过几次这小子也就礼仪还看得。
一岁多的小姑娘同九个多月还是有差别的,而且她今天不是全程在睡觉,偶尔还能发出几个单音词。对于子晟毛手毛脚的伸手摸她,也不恼,咯咯的笑。
估计姬少康平日在家就时常对女儿又摸又捏,小姑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旻儿有点看不过眼,拿着糕点问:“三弟,你吃不吃?”
子晟一看是平日最喜欢的芙蓉糕,就接过去,旻儿原本以为他嘴跟手都不空,就不会作弄小表妹了。哪知完全不是,也只好气恼的看着他眉开眼笑的诱哄:“来,张嘴,孤喂你吃。”
我小心看着,怕他又投食过量。
姬夫人则摸摸旻儿的肩头,“大皇子,无需担心,三皇子只是好意。”
旻儿嘟囔,“他是觉得有意思,上回……”我知道旻儿想起了子晟把清惠的龙凤胎喂得肚子疼的事,我也想起来了,可不敢像姬夫人那么乐观。
好在这一回子晟也吸取了教训,只喂了一小块,就没再喂了,还掀起小姑娘的围兜兜帮她擦嘴。子晟今天表现实在良好,以至于姬寰五岁前只要进宫,就跟他讨吃的,要他喂。
小姑娘回家了,旻儿纳闷的问子晟,“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啊?”
“我一向这么好的。”子晟瞪着眼说,然后又笑开,“母后,姬寰的脸长得好像颗桃子,白里透红的,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我拍拍旻儿的小肩膀,小小声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不对,他上次把侄儿侄女喂得肚子疼,这次就吸取教训了。我们得表扬为主。”
“嗯。”旻儿也小小声的应了。
然后我们就夸了子晟一通,夸得他很高兴的帮旻儿磨墨,帮我端水。
看着几句夸奖就乐飞天的儿子,我叹口气,这是赤子心啊。以后肯定很难见到的。
旻儿得意的指点着子晟怎样磨墨,“夫子说磨墨如病夫,不是三弟你这样的。”
子晟心情好,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磨了两下就没耐心了,丢下松墨跑了出去玩。意料之中的事,旻儿又叫人另给他磨墨。我便在松墨香中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母后、母后救十七啊!”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还把撒娇时才会自称的‘十七’都搬了出来,我疑惑的起身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就看到六哥把子晟夹在腋下大步走来。
“他、他怎么啦?”
六哥把他放在地上,“你自己说给你母后和大皇兄听。”
子晟抿抿嘴,“儿臣在外头玩,结果、结果尿急,看离茅厕还远,就钻进花园的大盆栽里……”说完就钻到我背后躲着。
旻儿把连转到一旁去笑,我也想笑。你怎么那么倒霉,遇到你老子了。六哥说他的礼仪学得好,这一点我不否认,但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做给他老子看而已。
岂料今天被抓了个不守礼的现行。
六哥看看我,“看看你教成什么样!”
“礼仪可不是我教的,是你请专人教的。”
“你——”
“好了,我知道这样不妥,这小子是该收收心了。”
六哥点头,“好,交给你教训,如果你教不好,那以后就不要教了。”说完扭头出去。
“你听到了,如果你还干这种事,以后就归你父皇管了。”
子晟哭丧着脸,“来不及了嘛,那怎么办?”
“就地解决……肯定是不行的,耳目众多,传出去你更惨。下次别尿急了才找茅厕。你到底怎么被逮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