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进了一间林阴大道,导航系统显示已经进入了天府,但是天府的入口在什么地方?黄玉按下车窗两边寻找,
“还没到,顺着大道向前开。”荀渊闭着眼睛发话。
黄玉满是疑问,“你真的还记得吗?导航都提示到了还继续往前开!”
“导航系统里怎么会有天府内部线路图,”荀渊回答的云淡风清,“这条大路也属于天府。”
黄玉的下巴快掉到方向盘上,这天府究竟有多大?在s市上万的房价面前,天府这样的占地该用多少个亿才能计算出来。
天府不愧叫天府!
车在一处高大的铁栅门前停下,荀渊走下车回身对也准备下车的黄玉说道,“你到街角去等我吧,这个地方太让人压抑不适合你这乐天的性格。”
黄玉只觉得可惜,本打算见识一下天府的威严,却被主人无情的拒绝,他重新坐上车投给荀渊一个衷怨的眼神。
荀渊目送着黄玉离开,心中突生了一丝悲凉。天府外的人看重的都是天府的繁华与庞大,却不知天府内的人心底的寂寞与苦痛。重新回来,只是站在这门阶之上,荀渊的心像往一个深渊在下沉,无涯无底空空荡荡。母亲曾经说过,荀渊之所以取名为渊就是因为母亲的心就是一潭深渊,她在这深渊里葬送了自己青春也葬送了荀渊的快乐。
修长有力的手伸向门铃,只需一下铁门自动开启,墙上监控系统传出安保人员的问候:欢迎您回来,二少爷。
二少爷!多么遥远又陌生的称呼,荀渊十八年里不停抗拒的称呼。那些被这个称呼所束缚的人生像电影般在荀渊脑海里浮现,他轻轻地勾起唇角淡漠一笑,迈进了大门之内,天府的庭院里种植着世界上稀有的树种,各种高低的树木被修剪的井井有条,树木之间的花坛金菊盏盏,那是母亲喜欢的花,现在还在这里怒放。他看着庭院里的这一切,感觉又回到从前,这种感觉十分不妙,他的坏情绪又要爆发。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牧翎絮的画像似秋日暖阳驱散了荀渊心中的阴郁,他轻抚屏幕上的画像,“翎儿,你一定要帮我加油!”
说完快步绕过大理石雕刻的荀氏族徽,踏上正屋门阶。
老管家阿何分秒不差地打开了玄关的门,“欢迎您回来,二少爷!”
荀渊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看来牧翎絮真是了不起的守护天使,让自己今天第一个见到了天府唯一一人曾经关怀过自己的人。
“何叔!”荀渊上前抱住管理阿何的肩膀。
管家阿何紧紧地搂着荀渊,良久才将他放开,“二少爷您长高了很多,也长结实了。”
荀渊笑笑,“离开天府都十年了,我也不在是当年那个坐在阁楼里想心思的小鬼头。”
“二少年能像现在如此的开朗,何叔我很高兴。”管理阿何眼角迸出眼花。
荀渊低垂下眼帘,是呀,过去的十八年里开朗这个词离自己多么遥远。
老管家阿何礼仪周到地将荀渊请进客厅。
天府的客厅处处张显的奢华,荀渊轻皱一下眉头,这十年来天府一丁点都没有改变,张扬的让人窒息。
“董事长在二楼书房等您!”
他抬头看向客厅两旁暗红的楼梯扶手,那上面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十年未见他却毫无喜悦之感。
荀渊双脚踩在实木的楼梯上,每走一步楼梯发出轻微的颤音,这个声调就像当年父亲回来时自己害怕的声音。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惧怕了,因为他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孤僻的少年。
管家阿何恭敬地站在书房前禀告,虽然书房的门是关着的。
“进来吧!”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管家阿何拧开书房门请荀渊进去。
书房内暖气开的很足,荀渊站在书房门口却还是感到寒意,他望着坐在书房内落地窗前的男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自己并未离开过。父亲荀达城天生就有这种气质,不怒不笑、不言不语却让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爸爸!”荀渊的喉咙像被千万根针卡住,艰难地将两个字喊出口。
窗前的男人放下正在阅读的书,抡下架在眼睛上的老花眼镜,缓缓地转动椅子回过身。荀渊十年来第一次见到父亲,突然觉得再强的老虎也有衰老的一天。
“见你一面还真难!”荀达城转动着轮椅面对着荀渊。
“您身体可好!”荀渊礼节性地问候。
“你看到我现在这样感觉是好还是不好。”荀达城盯着荀渊的眼睛。
荀渊没有吭声垂下眼帘。
“谁都抵不过衰老,不是吗?人生有很规律必须去遵守,你也一样。”荀达城语速很慢,说话时并没有看向荀渊而是开始揉搓自己的双手。
荀渊不想去解答他话语的意思,依然沉默不语。
“我很高兴你能回国,”荀达城开始揉搓自己的左手食指,“两年前我就希望你回来,你必定是荀氏的继承人之一,长期飘在国外让很多人起猜疑。”
“我……不是为了躲避猜疑才回国的,白女士对于我这次回国并不满意。”荀渊终于开口。
“你妈还是老样子,即好强又固执。”
荀渊笑了笑没有附和。
“还在定期看心理医生吗?”荀达城抬起目光询问荀渊。
荀渊扯动一下嘴角,“您还是很介意有一个自闭症的儿子吗?”
“不,”荀达城转动轮椅靠近荀渊,“我是介意你用这些当借口离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