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暴戾却未吓退信步而来的斯塔达蒙,她神态自若地摒退左右侍从。从地上拾起碎裂的旌旗,拂落其上的浮灰,叠放一旁。
"金戳何至如此大怒?"
听闻此言,蒙雷毛发虬张,嗜杀本性肆起。左手虎口死死勒住斯塔达蒙的颈脖,向上一抬,她整个人便轻飘飘地悬空而起。
"都是你这个贱人,想出什么换虏之策,如今不但失了手上的筹码,寒汗穆青还被困于射濯生死未卜。恐怕未及我筹齐兵士,蒙坦部便先要遭那狼崽的毒爪。"
斯塔达蒙被他勒得呼吸困难,面色青紫,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连声咳喘不已。
待喘息稍事平定之后,她方才缓缓而言。
"寒汗那招隔靴搔痒的多此一举金戳不也同样始料未及么?再则,那名倒戈相向兵士,金戳也未能辨识出竟是他们那边的人。金戳又怎好一味地责怨为妾呢?"
"不过,好在那个嫣妃按计划回到了射濯。俗话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们设下的这个饵,对我们日后必有大用。倒是那个寒汗,一再坏我大计,贱妾奉劝金戳一句,能弃还是弃了吧!"
"你给我闭嘴,她比你重要,你可知她乃本王的嫡母?"
说罢,蒙雷再一次威逼上前。
斯塔达蒙面上全无半分惧色,抬起头毫不示弱地对视着蒙雷的狂暴。
"嫡母?她哪里又像个嫡母?金戳可不要忘了,当年你父汗刚死,她便弃你于不顾,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一心投奔了射濯王,同时还携走了大批的辎重,这才有蒙坦今日之局面。如今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了,倒又来认你这个儿,岂非让金戳沦为蒙坦部族内的笑谈?!"
"草原自古崇尚‘忠义‘二字,如此不忠不义之妇,金戳实乃姑息不得,且背叛这种事,有第一次就必定有第二次,你岂知道这些事会不会又是她搞出来的阴谋诡计?"
"滚!你给我滚!"
"多说无益,此计失利。现如今也只能等待时机,再筹他策。"
蒙雷怒极,拔出长剑直指斯塔达蒙。僵持了两秒,剑锋随着他不稳的身形幽幽一颤,却始终没有真正落下去。
斯塔达蒙从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眼里第一次看到了溃不成军的无力,她轻推开剑身。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相信金戳定能明辨是非好自为之。贱妾也乏了,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从容淡定地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