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我望了望她手里捏着的大幅块绸布,想必定是官宦之家委以她出的绣品,只不过她人手不够,让我代劳而已。可无奈我竟走到此番食不果腹的境地,看来也只有先隐忍下受她压榨了。
"好,我答应你。"我连忙从她手中抢下绸布。
"只不过,小女还有一事不明。"
"请说。"
她本以为此事就此拟定,不想我又出新问,眉头甚是不满地拧在一处。
"郝庄主,似乎您忘了跟小女商榷成品的工钱了,小女若非迫不得已,万不会走这一步,既是做了,若这副绣品按期符合您要求完成了,那工钱怎么算呢?"
在商言商,庄主对此类关于他人的利益显然不感兴趣。
"工钱?这副的?姑娘我告诉你,这镇上的规矩都是试用是没有工钱的,况且若是你这副绣品绣不成,我自己还得贴进去材料费,你居然跟我谈工钱?!就算成了,这会也言之过早。"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块绸布任我随意绣了去,哪怕灼个窟窿出来也不打紧?"
"那不可成……。"
"那要若何?"
你精明我也不笨。即便本姑娘目前身无分文,正当商榷工钱,避免劳务纠纷,在气势上我绝不肯输减她半分,她再次审度我几分钟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面上浮现勉力地笑意。
"瞧姑娘舌尖嘴利的,想必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老身恭让了。此副绣品若是姑娘按期按要求的拿来,那工钱算5文,可否?"
5文?太欺负人了吧!这个面积的,少说也得值个一锭银元宝。老家伙打定主意用廉价童工呢!好你个不怀好意的老巫婆,待日后本姑娘站稳脚跟了,回头再来收拾你。而现下,似乎也只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成交。"
有了东家,再回客栈,见到正一团浆糊抹在左手背上,扎绳掖在腰间,右手边扎边糊的丝竹空时,心境明显开朗了许多,有意拿他的半成品打趣。
"丝竹兄,这个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啊?"
"嫣儿,你回来啦?上集市上逛的?哦!你说这个,这个是黄掌柜新接手的大活计,据说是某个官宦名门大小姐将毙了,他爹唯恐千金阴间受苦,恳请黄掌柜为千金做的冥宅,手里正糊着的是钱库。"
"哇塞!这也忒奢侈了吧!给死人抄办的这么隆重,不如给予活人多一些银两。唉!要是你手里的能变成真金白银就好了。"
"我们嫣儿啥时候学得事故的?"
"丝竹空,你这个丝竹熊,别以为让我在人前唤你一声丝竹兄,就长我大了去了,要知道事实上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饿着肚子的只能称熊。所以,本姑娘决定以后外人面前改呼你为丝竹熊了。"
说完,我倒插一只拇指,恶狠狠地冲他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