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声再次传来,叫到一半却被人捂住了嘴。
陆沉明眉毛一挑,不动神色地往洞外走去。
“小兄弟喝杯水酒再走吧,今日二当家大寿,这忙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可别往心里去。”那仆役招人来倒酒,便自顾自忙自己的去了。
陆沉明找了张桌子坐下,自斟自饮起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喝了点酒,啃了两条鸭腿,陆沉明抹抹嘴巴,朝山洞内走去。
山洞内仆役之流的也不少,陆沉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没一个人拦他,这一半归功于他手里煞有介事地托着喝空的酒壶酒杯,另一半归功于他理所当然的气势,就好像他在这山洞当了十年差似的。
这和警察抓小偷是一个意思,越是贼眉鼠眼,越是容易被条子盯上,你要一脸正气跟当代活雷锋似的,保管没人抓。但小偷通常没这么好心理素质。
作为一个有文化有见识,业余还看过那么丁点心理学书籍的当代青年,陆沉明用知识武装头脑,无耻武装行动,甚至有那么一秒钟,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就是给二当家送酒去的。
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强盗的山洞简单得很,一通到底。
吱呀——
尽头的木门忽然被撞开了,一个紫棠面皮,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气哼哼地走出来,他中等身材,表情扭曲地捂着胳膊,血正滴滴答答地往外走。看见陆沉明,一把掀翻酒壶,道:“别送酒了,你给我看好那小娘皮!她要敢走出房门一步,就打断她的腿,要是我回来她自杀死了,就拧断你的脖子!”
陆沉明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往房门内走去。
“等等。”二当家突然叫道。
陆沉明转过身。
“你是哪来的?”二当家道。
陆沉明躬身道:“小的是右邙峰三当家手下,给二当家送寿礼来了。看见这儿忙,便留下来帮衬。三当家送的酒、银子和贺信都已交到管事的手上。”
“你倒懂事。”二当家道,说完,又气哼哼地往外去了。
陆沉明走得很慢,耳朵一直支愣着,二当家的脚步虽然沉,但却不拖沓,沉稳有力,他的身上没带兵器,实力应该在战将到上将之间。这么看来,那右邙峰的三当家比老二弱,对陆沉明没什么威胁,而那大当家,却不知是什么程度。
土匪的卧室,那装修品味实在是无话可说。
粗糙的家俱,木制的石制的都有,此外,就是到处挂着的动物皮,一走进去,一股浓郁的腥膻味扑鼻而来。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陆沉明半只脚还没踏进去,就见一个穿着花布棉袄的年轻女子半跪在丑陋的大床上,她手脚均被绑住,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陆沉明朝外面看了看,把门关上了。
“你!你这小土匪要干什么?我连二土匪都不怕,哼,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那姑娘圆脸盘大眼睛,一看就知是个泼辣角色。
“唉,伪科学害死人啊,”陆沉明找了张椅子,和她面对面坐下来,“首先呢,咬舌自尽从生理学上讲是不可能的,你还没咬断舌头,就会疼休克过去。其次呢,我不是小土匪。”
姑娘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
陆沉明笑了笑:“我是来救你的。”
“什么?”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你要配合我。”
“什么?”
“否则我就不救你了。”
“什么?”
“姑娘你姓石吧?”
“什么?”
“你全名是不是叫十万个为什么。”
古往今来,英雄救美中的英雄,大概没有人比陆沉明更不敬业的了。
费了一番口舌,那姑娘总算相信陆沉明是韩家庄派来拯救失足妇女的独立团,兼任团长和团员等要职,陆沉明也了解到,这姑娘并不是韩家庄人,还真姓石,叫石艳艳。她家在边境线内的小城里,随母亲外出做生意时被大当家俘虏,因为要作为二当家的“生日礼物”,呆在三山洞内的半个多月倒没受什么委屈。
“石艳艳,”陆沉明道,“你在这里半个月,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韩立人’的人?是个干巴瘦,挺矮小的中年人,长着两撇老鼠胡须。”
石艳艳想了想:“没见过。”
陆沉明点点头。
“但是我知道那大土匪有个地牢,不知道里面关没关着人。”石艳艳想了想道。
“地牢在哪里?”陆沉明问。
石艳艳歪着头想了想:“你带我去,我才告诉你。”
陆沉明嗤笑一声:“你还挺聪明。”
石艳艳圆圆的苹果脸一笑:“那是当然,不然怎么做生意?”
“那好,”陆沉明道,“那咱们就做一笔生意。”
说着,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对石艳艳说了一通,末了,似笑非笑地道:“你敢吗?”
石艳艳想了想,道:“敢是敢,但我不相信你这小娃子。”
“那怎么你才能相信我?”陆沉明道。
石艳艳又想了想,道:“你得给我一样防身的东西,我才相信你。”
陆沉明点头:“说得也对。”
想了想,解下从韩立人家带来的柴刀。石艳艳见状,道:“这太大了,不好藏。”
陆沉明笑而不语,右手食指和中指夹在刀刃上,低喝一声突然发力,只听一声脆响,刀身居然被他夹断了。石艳艳倒抽一口气,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