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府——/p
小风小心翼翼的将晚膳端上了桌,“王爷,您一日都没有进食了,吃点东西吧。”/p
“本王不饿。”/p
“王爷,容主子时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怎么样也不能跟身子过不去。”/p
黎君皓嘲弄的看着他,“你倒是把她的话记的真切。”/p
“王爷,您今日去牢房可是查探到了什么?”而且绝对是不好的消息,否则不至于回来后就浑身散发着寒气。瞧瞧这书房,都冷的跟冰窖差不多了。/p
一提起这个话题,黎君皓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原本便疼痛难忍的心脏,此刻变得鲜血淋漓,“没什么。”/p
“王爷,有些事闷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受,若真的有什么,您大可说出来,或许属下能替您分析分析。”/p
这样的事,还有什么值得分析的?/p
黎君皓疲惫的合了合眼,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本王去地牢时,看到她含情脉脉的拉着尉迟慕的手,还说……”/p
“说什么了?”/p
他宽大的袖袍下,手指紧握成拳,许久才说得出话来,“她说,爱尉迟慕。”/p
“这不可能啊。”小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反驳了黎君皓的话,“王爷,属下觉得,容主子有可能是奸细,也有可能心怀轨计,但对您的心思应该是真的。”/p
“为何如此笃定?”/p
“很简单,因为她足够厌恶玉瑾王妃。若她不喜欢您,干嘛非要去跟玉瑾作对?俗话说得好,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概就是这个道理。”/p
黎君皓沉吟了半晌,“可那番话本王听得真真切切。”/p
“容主子当时是怎么说的?”/p
“她说,自己爱死了尉迟慕。”/p
“额?”小风像是想起了什么,清了几下嗓子,学着往日里傅萱容夸张又做作的语气道,“尉迟慕,我真是爱死你了!王爷,是不是这样?”/p
“不错。”难不成她时常说这句话?为何小风能学的这般绘声绘色。/p
小风顿时就笑了出来,“王爷,想必您是误会容主子了。她这话跟府里一大半的人都说过。平日里丫鬟给她送个晚膳,或者高嬷嬷给她准备个沐浴的热水,她都会说一句爱死她们了。”/p
黎君皓狐疑的看着他,“果真?”/p
“是啊,我估摸着,这句爱死了在容主子的眼里就是很感谢的意思。”/p
感谢么?/p
若真的只是感谢,那他今日在牢狱中所说的种种话,岂不是……/p
眸光一沉,他片刻都坐不住,当即就要往牢狱而去。/p
小风见此赶紧将他给拦了下来,“王爷,都这个时辰了,您还是别过去了,比起探望容主子,咱们还是赶紧帮她洗脱罪名比较重要。”/p
黎君皓看了眼窗外夜色,只得将心头汹涌的情绪给按捺了回去。/p
小风说的没错,还是将傅萱容救出来要紧。/p
……/p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铁窗洒落在了脸上,傅萱容紧蹙的眉动了动,本想挪动一下身体,却被疼的差点叫出声来。/p
脑袋里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了银针刺入身体的痛楚,还有铁烙覆在皮肤上时,如何都挣不开的绝望。/p
“醒了?”/p
低沉的声音让她脱离了噩梦般的回忆,傅萱容往铁门附近爬去,虚弱道:“抱歉,让你担心了。”/p
男人打量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故作不在意道:“嗯,伤口可还疼?”/p
“好多了,我原本以为夜里会因为感染发高烧,没想到一点事都没有,可见我这身体还是很不错的。”/p
“嗯。”那一瓶药是最上等的止血散,怎么可能发高烧。/p
傅萱容又躺了会儿,随后撑着坐了起来,“喂,我是不是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p
“确实没问过。”/p
“那咱们现在可得好好认识一下,我叫傅萱容,你呢?怎么称呼?”/p
“楚墨华。”/p
楚墨华?/p
傅萱容将这名字在心里过了一圈,由衷赞叹道:“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文化人,若你不曾被送到这里来,想必也是个舞文弄墨的才子。”/p
“你猜的没错,我对书画确实很感兴趣。”但如今,他心中唯一剩下的只有仇恨。/p
“唉,我就不一样了,我前半生是个倒霉的丫鬟,之后又变成了黎王的平妻,有时候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p
“黎王竟会娶一个丫鬟为平妻?”/p
傅萱容笑了声,即便已经虚弱的说话都困难,但她还是骚包的甩了一下头发,“本姑娘的魅力,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p
“可我那日分明听到有个男人唤你妹妹。”/p
“啊,你说那个啊,在我嫁入黎王府前,丞相府突然跑来个人说是我哥哥,然后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丞相流落在外的女儿。你说说,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p
“确实曲折离奇。”先是丫鬟变小姐,后又变成一国王爷的女人,傅萱容这人生阅历,都能写进画本里了,“昨日,到底是何人对你用了刑?”/p
傅萱容捂着胸口冷哼道:“还能是谁,王府里那朵白莲花呗。”/p
“黎王的正妃?”/p
“没错,就是她,这一次入狱也是被她所害。枉我聪明一世,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真是倒霉。”/p
楚墨华低声一笑,“她如此对你,等出了牢房,你可千万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