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之间哪儿还用这么遮遮掩掩的。”/p
“那我可就说了啊,是关于南霜姑娘的。”/p
顾少卿嘴角笑意僵了一下,忽然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咳,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一步!”/p
“等会儿!你对人家姑娘到底有没有意思啊,若没有就尽早拒绝,别一直耽搁着。”/p
“唉,萱容,我还是那句话,没心思去谈情说爱,南霜姑娘是个很好的女子,样貌好,本事好,若跟我在一起未免太可惜了。”/p
“怎么就可惜了?你长得有鼻子有眼的,还吃着军饷,实打实的香饽饽啊!”/p
“我的事儿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圣上和太子都挖空了心思想要我的命,边境战事又始终未平定,我现在是腹背受敌,活一天算一天,哪儿能祸害人家姑娘。”/p
这话倒有几分真,傅萱容原本也没打算去做什么媒人,纯属关心几句,听他这么一说,也没继续下去,“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去换身衣服准备准备,咱们晚上听小曲儿吃名菜,享受一回江南风情。”/p
“好!”/p
天色渐黯,廉将军与黎君皓今日早早回了驿站,两人在傅萱容的要求之下换了身寻常富贵人家的宽袖衣袍,结伴去了本地最好的酒楼。/p
“楠水阁?听起来倒真是风雅,适合我这种翩翩公子进去吃饭。”傅萱容摇着特地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水墨扇,笑意盎然的给这家酒楼做出了评价。/p
顾少卿嗤之以鼻,“我说你一个女儿家,出门穿的温婉端庄些不好么?干嘛非得把自己打扮成公子哥儿?”/p
“你这不废话么?我男装都这么风华绝代引人注目了,若女装示人,还不得引得一大群人情难自控,醉死在我的石榴裙下?”/p
“嘿!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p
廉将军乐呵呵道:“哈哈哈,萱容这丫头脸皮有多厚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有何好惊讶的,行了,别杵在门口斗嘴了,咱们进去说。”/p
黎君皓已经提前在酒楼内定了雅间,位置极佳,坐在窗口附近,恰好能看到高台上轻纱覆面在弹琵琶的美人儿。/p
傅萱容侧耳听了会儿,摇头晃脑道:“这女子的琵琶弹得不错,一听就是学了十几年的底子。”/p
“萱容,我记得你琵琶也是一绝啊,当年还让皇后娘娘都称赞不已,封你为仙云郡主。”/p
“那是,你总算说了句让我舒心的话,来,酒还没上,我先用茶敬你!”/p
顾少卿捧起杯盏回敬了过去,两人仰头饮罢,继续看着楼下。/p
“喂,黎君皓,你觉得这女子如何?好不好看?”/p
“面覆轻纱,如何知晓?”/p
傅萱容撇了一下嘴,“你可真是个木头。”/p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位女子虽然覆着面纱,但是光看那双潋滟的眼眸就知道是个绝色大美人儿。/p
“说起美人儿,我倒想起一件趣事。”廉老难得这么高兴,话也多了起来。/p
傅萱容凑到了他跟前,“什么趣事儿?”/p
“那是七八年前了,京都城的花朝节,咱们黎王殿下与休沐回来的顾将军一同去了花楼,当时的花楼可不是现在能比得上的,里头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头牌,连皇上也偷偷出宫去过几次。”/p
“哟?逛花楼啊?”傅萱容似笑非笑的睨了黎君皓一眼。/p
“咳咳咳!”顾少卿赶紧拍了一下廉老将军的肩膀,“老将军,这都哪年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您就别拿出来说了。”/p
开什么玩笑,他光棍一条,被人消遣消遣也就罢了,人家黎王好歹是成了家的,尤其傅萱容还是个醋坛子,为了好兄弟的夫妻生活和睦,他必须站出来挡枪!/p
“没事儿,义父您别听少卿的,尽管说。”傅萱容笑眯眯的给廉老将军添了杯茶,桌子底下的脚却踩在了黎美人的鞋上。/p
“……”黎君皓是人在席间坐,锅从天上来,偏偏廉老将军是长辈,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装深沉。/p
“唉,其实也没什么,那会儿啊花楼里有个叫芸娘的姑娘,听闻许多权贵为了见她一面,宁愿倾家荡产,还有些连南海夜明珠都舍得相送,偏偏人家说了,只瞧得上咱们fēng_liú倜傥的黎王。”/p
傅萱容点头,“然后呢?”/p
“美人盛情相邀,王爷当然不能拂了芸娘面子,便捎上了顾将军,一同去她房中喝酒叙话。”/p
顾少卿急的都快跳脚了,面红耳赤的遮掩住了脸:“廉将军,我可求求你快别说了,丢死人了!”/p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有什么可丢人的。”廉将军嘲笑了顾少卿一番,继续道,“那芸娘原本是倾心黎王,可言谈间见他爱答不理,又瞧上了顾将军,你猜怎么的?咱们的顾大将军居然喝醉了酒,在人家房内打军体拳,还砸坏了好几件珍奇瓷盏与古董。”/p
傅萱容笑的乐不可支,“听起来确实很有趣,那然后呢?芸娘让少卿赔钱了?”/p
“这倒是没有,顾将军半醉半醒间,看到砸碎的花瓶里藏着不少银票。照理说,一个妓子是不该有这么多私钱的,他当即派人来搜查,硬是查出了朝廷里一桩特大徇私舞弊案。”/p
廉老将军喝了一杯酒,嘴都笑歪了,“自闹出了这件事,各大花街柳巷看到顾将军就紧闭大门,死活不让进,好似看到了阎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