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孟又活着回来了?”巫澎来到实验室时,见孟仞已经坐在那里了,便如此问候了一句。/p
“是啊,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杀了个人。”孟仞闷闷地道。/p
“杀人?确定不是被杀?”/p
“我他妈的要是被杀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谁!”/p
随后孟仞把今天凌晨的经过跟他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巫澎听故事时的表情阴晴不定,相当丰富,听完之后,他张了半天的嘴,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说了一句:“那什么……你的伤还好吧?”/p
“问题不大,已经缝上了。”孟仞说道,随即指向桌上的一个布包,“那就是我抢来的记录,一会儿还得交给王祁阳。”/p
巫澎走过去解开布包,皱着眉头道:“这么多血!”/p
“都是我杀掉的那个人的血。”/p
巫澎摇了摇头,快速把那本记录翻了一遍。被血浸湿的那几页,他不得不凑近去看,好辨认出纸上的字。/p
“王祁阳竟然是干净的!”他惊奇地道,“我还真不敢相信……”/p
“可能只是没有记下来吧。”孟仞道,“再说,王祁阳怎么就不能是干净的了?”/p
巫澎道:“只是直觉而已。不过我也不好凭空污人清白……算了,不说这个了。相比记录,我倒对你的特殊内力更感兴趣。听你刚刚的描述,这种内力能对人的认知和执行功能产生损害?”/p
提起自己的特殊内力,孟仞也来了劲:“正是!除了特殊内力之外,我自己也获得了一点新能力,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内力附带的。你来之前我又试过几次,我发现自己现在能看到自己的认知体系结构,还能对产生的内力进行反编译……”/p
“说人话!”巫澎喊道。/p
孟仞道:“简单地说,大脑就好比一台机器,我们不知道它内部是如何运转的。”/p
“对,脑理学大会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讲的。”/p
“现在我知道大脑内部是如何运转的了。”孟仞微笑道。/p
巫澎反应了一下,兴奋地喊了一声,随即语无伦次地道:“这这这……哇……这是作弊……这太强了……”/p
他又突然冷静下来,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孟仞,问道:“你确定你知道大脑是如何运转的了?”/p
孟仞咳了一下;“还好你冷静下来了……冷静点好,我刚刚的描述不太准确。应该说,我现在‘能看到’大脑是如何运转的了,但是要看的东西浩如烟海,我都不确定这辈子能不能将其吃透。”/p
巫澎又重新兴奋起来:“这已经够了,已经够了……那你刚刚说的‘反编译’又是什么东西?”/p
孟仞道:“内力就好比大脑这台机器创造出来的exe文件……呃,创造出来的产品。简单地说,我现在也能看到我自己的内力的作用机制。”/p
认知是一个整体,而认知体系结构,就是用来描述这个整体的整合性理论和仿真程序。至于内力,就像是由这个程序的一部分生成的exe文件。既然现在用不上exe这个说法,那反编译也就没必要提了。/p
凝神“观察”自己的大脑和内力时,孟仞总是会看见三幅景象:一张网、一堆0和1、一个程序。/p
那一张网,孟仞仔细观察之后,认为是脑中的神经元,以及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在他原来的世界,人类不过才刚弄清楚了线虫的神经网络,几千个连接而已,距离弄清人类自己的神经网络还遥遥无期。而他现在拥有了这一网络的所有数据。/p
那个程序,则应该就是孟仞刚刚所说的认知体系结构,描述了认知的所有过程和功能。凌晨孟仞是靠几个变量名猜出了自己那股内力的功能,但现在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程序的架构极为复杂,要看懂绝非易事。/p
至于那一堆0和1,孟仞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能猜测它们是介于神经元和程序这两个层面之间的“机器语言”。/p
计算机视觉的先驱之一大卫?马尔认为,对信息处理系统的研究应该分为三个层次:/p
最顶层的是计算理论,也就是说要弄清楚系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以及弄清楚输入和输出之间的关系。/p
处于中间的是表征和算法,这个层次的研究需要弄清楚系统是通过怎样的计算过程,实现信息处理的。/p
最底层的则是硬件层,需要弄清楚的是这个信息系统如何在物理上实现,或者如何在生物上实现。/p
现在,对于人脑这个系统,孟仞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涵盖了底层和中间层的所有内容。至于顶层的东西,他相信自己可以通过算法推论出来。/p
这样一来,仅仅靠看懂这些内容,然后把它们转化成实验,在别人身上验证一遍,就可以支撑孟仞这辈子的整个研究生涯。/p
虽然他对巫澎解释得不是很清楚,但巫澎显然还是意识到了这个数据库的存在会带来多大的帮助。“这是内省法的伟大胜利!这是认知脑理学的曙光!”他像个演讲家一样宣称道。/p
内省法是脑理学最传统的方法,要求被试把自己的心理活动报告出来,而后研究者则通过分析这些报告来得出结论。/p
孟仞道:“这可不是什么内省法的胜利……冯宿上次演示视觉控制的时候说得不错,这种不能重复,只有一个人会的东西,算不得科学。”/p
“管他呢,就是胜利,”巫澎一摆手道,“话说,你既然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