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儿!”荣宜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但是她努力去回想,却什么都记不清。她痛苦地抱着头,耳边传来一阵箫声。/p
就在不久前,她在凉国的居所的晨曦宫外在每月十五的晚上,总是会响起箫声。吹奏着的是她十分熟悉的景国小调,从最开始的生疏慢慢到现在的熟练,荣宜一直在认真倾听。/p
随着箫声缓缓消失,荣宜也平复了心情,又打开了床头的盒子。/p
荣宜将手中一黑一白玉佩紧握在手中,默念着,“同归云山,同归云山?”她早将盒子中的纸条来回翻了个遍,纸条的边缘都模糊起来,毕竟此张纸条会经过外人之手,单皎一定会留下只有她们两人才懂的暗语。“霓儿,你需要我做什么?”/p
她尝试将两个玉佩合起来,就像最初的一块玉佩一样,可是不论她怎么尝试,最终还是会分离。她想了单皎曾说的关于瑶玉的话,云缈,单瑶,祖传之物,或许,还与云山有些关联?/p
“听闻此玉佩乃云家祖传之物,玉有灵性,不知可否为荣宜解惑。”她将两块玉佩握在胸前祈祷,突然间,玉佩开始发热。荣宜睁开眼,看见白色的玉佩散出淡淡的光芒。她再次尝试着将两块玉佩再次拼合,隐隐感到了一阵阻力。两块玉佩碰到了一起,墨色的玉佩也隐隐亮了起来。/p
一阵光芒大盛,荣宜眼前场景突然变了,她站在一个湖边,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瀑布,湖中心有一棵树,她看着这景象,隐隐有了预感。“这是,云山之巅。”荣宜朝着云湖走去,她低身去舀水,却摸了个空。“这是幻像,难道?”/p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荣宜转过身,看见了身后走来的单皎。“霓儿!”她伸手去拉她,却虚晃了一下,直接穿过了幻影。她心头涌上酸涩,探出的手攥成了拳,默默跟在单皎身后。/p
她看着单皎坐在湖边祈祷,看着她尝试着将脚放入湖中,看着当时还是透明的魂玉发出淡淡的光。/p
玉佩透出一阵光,折射到了瀑布上。单皎皱着眉看去,喃喃自语,“先祖可是,有什么指示?”/p
单皎脱了外裳,只着一件中衣毅然跳入湖中,沉浮着努力向前游去。单皓曾提起过,单皎并非不会游泳,只不过她溺过一次水,从此有了阴影。当年那个怕水的姑娘,淌过湖泊,穿过瀑布,因为不再有人护着她了,她不得不克服一切恐惧,面对这一切。/p
单皎从水中探出头来,站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伸出手去缓缓穿过那瀑布,背后像是隐约有一个山洞。穿过去后,一片漆黑,只有胸前的半块瑶玉闪着隐约的光芒。/p
单皎摸索着,努力去分辨周边的环境。好像有一个石台,上面杂乱地摊着一堆纸张,几根炭笔,还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小圆物件。单皎将东西收集起来,拿在手里,继续顺着墙壁向前走,转了几个弯后,眼前透出了光亮。她从洞口探出头,外面是悬崖峭壁,一片云海,已经无路可走。她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来路,大概确定了现在的位置。此处,应当是迷障林上方。/p
在这里,她坐了下来,借助洞口透出的光亮翻阅带出的物品。那些纸张上零散记载了两块圆形玉佩,阴阳魂玉,是云族曾和灵界达成的契约,用其镇守时空之门。后阳玉被动用,云族唯一后人带着与他有恩的单家穿过空门,来到异世,建立云国。/p
“这是,云先祖的手札?”单皎急切向后看去,荣宜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行行读过,单皎的手指在最后一行停顿良久,缓缓将手札合了起来。荣宜摇了摇头,下意识伸手去抓她,“霓儿……”/p
旁边还有一些纸张,上面有些凌乱的记载,像是有关阴玉开裂之事,却戛然而止。单皎心思全在前面,也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匆匆扫过。反而是荣宜诧异地看了一眼手中一黑一白的两个玉佩,脑海中浮出了一个想法。/p
单皎将手札放下,拿起了手中的小物件,像是一颗金珠子,她打量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便收了起来,打算回头再细想。/p
她走出了山洞,跳进了湖中,向湖中心的树游去。湖中心屹立着一棵扶桑树,树根深入水中,不见踪迹。若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一棵树能让单皎念念不忘,非它莫属。毕竟所有树她都能爬,唯独爬不了这棵需要过水去寻的扶桑。/p
她抓着树干,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了侧枝上,轻轻倚着树。晨光透过树梢,洒满了她的身上。/p
荣宜站在树下,“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扶桑,传说中日之居所,三界交通。”她摇了摇头,自己已经身处如此不可相信的地方,又怎好再怀疑怪力乱神之事?“时空之门,竟然在这处吗?”/p
荣宜抬头看向树上的单皎,她静静眺望着西方,不知道在想什么。/p
场景猛地一换,荣宜也跟着晃了一下,眼前到了一个宫殿之中。/p
“报!”一个身着血污铠甲的士兵跪在地上,“皇上,娘娘,公主殿下……“/p
“可是...皓儿那里……”云皇后眼前一黑,坐着都有些不稳。/p
“两日前,太子殿下以一己之身换了三千将士姓名,逝于城下。”跪着的士兵颇有些泣不成声,他两日两夜不休不眠将此消息传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p
云皇帝沉默了半刻。“吾儿所思,乃朕所想。我们与凉之差,犹如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