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呵，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老者似喃喃自语道，“如果一个人处于绝境，毫无生机的情况下，就会抛去所有的理智，遵循本性行事。他当初说过，理智，人性，只不过是酒足饭饱之后，用来粉饰自己的东西而已。”/p
谭巧巧挠挠头，这老家伙说的虽然难听了点，但也确实没错。绝境之中的人，自相残杀，杀死对方然后吃掉其人肉的都有不少。谁知道在最后能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好在她不是来跟他辩论理智这种哲学问题的，当即掐了重点，“请问老先生，那个泉水在哪里？”/p
“那个泉水啊……”/p
老者的声音缓慢而悠长，谭巧巧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紧接着咯噔一下，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p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身边的场景突变，青绿色的草地在瞬间枯萎，零落成泥，最后化作一碰飞沙。/p
不，不是一捧。/p
以她和青衍所在的地方为起点，黄色的飞沙向着四周蔓延。很快，四周不见半点青绿，尽是黄色飞沙。/p
“小姑娘，刚刚老夫还在想，既然那个世界的考验对你完全无效，而老夫又不能给你破例，给你个什么样的考验好。多亏了你的提醒。老夫也不想跟你耗时间，只要你两人只剩下一个，老夫就会救你或者他出来。又或者……等个三五日，老天自会做出选择。”/p
听着虚空中的声音，谭巧巧想竖起中指送给他。/p
这是考验理智的方法吗？两人只能留下一个，要么就是她自尽救青衍，要么杀了青衍自保。若是自己犹豫舍不得，这种天气里，别说三五日，有个一两日断水，两人也就交代在这里了。看着身边昏迷着的青衍，他身体里的黑气已经爆发，她的灵力又无法探进去查看他的情况。这一连几日昏迷不醒的，到底能撑多久也不知道。/p
可……她也惜命。/p
“老人家，你出来吧。”谭巧巧站起身，冷静地望着四周，嘴里淡然地开口，“用我的命换他的。杀我，救他。”/p
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先前虚空之中的那老头已经走远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和声息。/p
她从进入十荒境中的时候，一切都在这虚空中老者的掌控之中。这片地域应该都在他的鼓掌之中，要说他走远了，谭巧巧怎么也不会相信。/p
可是，不回应。难道真要她当场死在这里才算？/p
两人都活着，几句话就让他放过自己，也确实没那么好的事情。/p
“那个……老人家，周围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难道你是想让我吞沙子自尽么？要么抓把头发把自己捆到窒息？这操作也太难了点吧？”谭巧巧摊手，“我比较挑食，不爱吃沙子。至于头发……几天没洗了有点油，我有洁癖，嫌弃。你怎么着也给我把刀啊剑的什么吧？”/p
虚空中没有声音。/p
手中一沉，一把短剑落在掌心。/p
剑很锋利，指腹抹过剑锋，沙沙的声音和锋锐的触感，凌冽的寒气，让心不由得跟着轻颤。/p
这么锋利的短剑，这是生怕她死得不够干脆利落是么？/p
深吸了一口气，将短剑扣在手中。/p
罢了，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遭。坐在青衍的身边，俯身吻在了他的额头上，开始小声地碎碎念起来。/p
“青衍，我以后……可能不能陪你了。”一双眸子美好而温柔，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拂过他安静的面颊，“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在护着我。为了我的任性，还将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欠你的，现在，也该还给你了。”/p
“先前跨进十荒境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家乡。听说你也是进入十荒境之后，再出来，就一改之前的性子，不再攻城略地，反而主动向人族提出和平协议，提倡两族和平的友好交流。你……是不是也见识过我那个世界？也不知道你在幻境里遇到的是怎么样的事情？可惜，没机会听你讲给我听了。不过……我很高兴。哎……这辈子，跟你缘分不深，两人聚少离多，还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跟你，就我们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争不抢，只要能够在一起，就算只是坐在一起，都好。”/p
谭巧巧说完，看着青衍的脸，露出轻浅而淡然的微笑。伸手撕了一块青衍身上的雪白衣衫，指尖在短剑上划过，绽出点点血珠子。咬牙，在白色的布上写下带泉水回禹洲城救命之事。再最后，见还留着点空白，反正指尖的血流也是流了，本着不浪费的心态，又补了几个字。——我爱你。/p
写完，将白色的布片塞进他的怀里。接着抬起手中的短剑，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p
剖腹自尽吧？虽然比较方便，但好像不是她老家的传统作风，回头尸骨被老家的人见到，只怕还会受到一番嘲讽。剖心自尽？一会要是卡在肋骨上，进不去出不来的，拖个两三日再死，她这死也死得不太值得。至于剁手跺脚的……相传古代有种叫做人彘的东西，就是手脚都剁了塞罐子里养着，看着情况，剁手跺脚的是死不了的。还有听说有个高官自尽的时候是用能放血的那种杀猪的匕首，直接插进腋下。大量的血涌出来而亡的。死得干脆利落，尸体也不用缝合，最好不过。当即握着短剑对着自己的腋下试了试……换了右手换左手……怎么样都做不到自己刺自己腋下，更不要说一把短剑怎么做到干脆利落放血了！/p
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