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吵吵嚷嚷的,房主似乎不止一种动物,在走到完全听不见声音的地方之前,荆白听见了咕咕呱呱的鸟叫、咩咩的羊的叫声,甚至还有某种动物的低咆。
小羊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哒哒地迈着蹄子,一心一意地带着荆白往前走。
它的小短腿来回迈上几次,才够荆白往前走一步,因此荆白跟得很是轻松。
荆白第一次回头时就看见了它的屋子,虽然这间木屋同荆白刚才所站的位置比起来堪称“偏僻”,但这个方向,只有它一间木屋有灯,宛如黑夜之中的灯烛一般显眼。
按小羊的速度,恐怕“中间人”拍手的时候它就已经出门了,只是距离太远,所以它花了很久才走过来。
荆白优哉游哉地跟在它身后,身后的喧闹逐渐远去,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属于小羊的那间木屋也出现在了荆白面前。
小羊已经站在了门口,荆白停留在离门口三步远的地方,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木屋。
木屋的门已经打开了。它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照得房屋中的一切暖意融融;透过敞开的大门,能看见里面的装潢很温馨,客厅家具一应俱全,乍一看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你这房子……装得下我吗?”荆白忍不住走过去和木屋比了比,他身量高挑,稍微隔远点看,就感觉这房屋同他房差不多高。
好在等他走近了比,就发现木屋还是明显比他高出一截。
只是从外面看,高出来的部分都不足一米,等真的走进去,恐怕就更……
“咩——”小羊站在房门口,面朝着荆白,长长地叫了一声。
说来也奇,它的嗓子明明是软绵绵的,荆白偏从中听出了催促之意,好像它很着急似的。
他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对副本的环境要求太高。
中间人规定了他们必须在木屋借宿,至少眼前这只小羊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
“来了。”羊羔还注视着他,荆白看着那双乌黑得近乎纯洁的眼睛,无奈地应道。
荆白跟在小羊身后进了屋。他同这间木屋的门差不多高,进屋的时候下意识地低了下头,好歹没撞上。
进了屋才看见,木屋虽小,东西却都很齐全,什么都不缺。
荆白站在客厅里看了看,发现木屋只是看上去小,实际上并不像他想象的一般转不开身,餐桌、厕所,供人起居的卧室都是有的。
兼职盥洗室的厕所开着门,荆白的目光落在洗漱台上,又不禁看了一眼脚边的小羊羔……
恐怕得两只羊站起来才有这个洗漱台高,这个洗漱台必然不是给它用的。
或者说,这整个木屋,连带它的家具和陈设,都不是给羊羔设计的。虽然它和荆白的身高也不大适配,但这一看就是给人住的房子。
“中间人”却明确地说,羊羔才是房主。
是鸠占鹊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荆白从窗户看了看外面,就这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没有小羊的带领,荆白一直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擅自踏入任何一个房间。
不知是不是为了节省空间,除了兼职盥洗室的厕所,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房门。荆白不必走进去,也能将这些房间的情况尽收眼底。
羊羔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他叼着荆白的裤脚,原地转了一圈,大概是荆白可以在房子里随意参观的意思。
荆白看着它的眼睛,点了点头。羊羔似乎满意了,哒哒走过去把木屋的门关上,又走到墙边,用蹄子踢了踢墙壁。
随着它的动作,卧室里的灯亮了起来,羊羔又“咩”了一声,回来咬着荆白的裤脚,试图将他拽进卧室。
以它的体型,自然是拽不动的,但是荆白很配合,跟着它走进去,小羊一路将他带到床边才停下。
以房间的尺寸来看,这张床自然也不会太大,就是一张普通的单人床大小。荆白指着床道:“我睡这里?”
小羊扬起下巴,软软地应了一声。
荆白笑着点点头,仿佛不经意地问:“那你呢?”
小羊踢了踢蹄子,转向角落,荆白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有一个大篮子,铺了几层被单毛毯,看上去蓬松柔软,对小羊的体型来说,还有点偏大。
这应该是它的床。
不用和羊睡一张床这件事让荆白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床铺,已经铺得整整齐齐,小羊已经爬上了它的大篮子,幸福地“咩”了一声,平躺在了它的被窝里。
它用蹄子敲了敲篮子,它那边的灯就关上了,大约是要睡下的意思。
荆白大致明白了这房间里的灯是怎么开关的,也学着敲了敲自己的床靠着的那面墙。果然,灯灭了,卧室陷入了黑暗。
荆白再敲了敲,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看来,这个木屋也有根据小羊本身打造的设计,这只羊的智商也显然超越了一般的羊,鸠占鹊巢的可能性,至此也可以排除了。
多想无益,见羊羔已经躺在它的被窝中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安恬的梦乡,荆白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又回到了客厅处。
既然房主已经同意了让他在这里参观,那不转转就睡下,实在不符合荆白的习惯。
他试了试客厅里的桌椅,包括木制的柜子,无一不是按人类的身高设计的,小羊也无法使用。当然,它似乎也用不上。
荆白在木屋之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