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什么这边那边的?”她走到郝阳刚身边,跟随他的视线看去,眼前只有纷繁绚丽的花瓣,和枯瘦虬节的枝条……
等等,那是什么?
小曼忽然注意到,在这棵高大的红梅树顶端,有一根树枝的形状非常怪异。
它的树梢分了好几个杈,三长两短。
像一只竭力伸展着、指向某个方向的手……
当小曼注意到它的形状之后,她就不自觉地一直凝视着它。
看着看着,她眼前忽地模糊了一下。
小曼感觉不对,用力摇了下头,再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个造型奇诡的树杈,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截指着右边方向的手臂!
小曼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如果树杈是手臂,那这棵树是什么?
极度的震悚之下,她往后退了一步。
小曼用力抹了把脸,她再看时,眼前依旧是美景如画,白雪红梅的胜景中,空气中还弥漫着清冷的梅花香气,那树杈,也只是一根形似人手的普通树杈而已。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郝阳刚,男人指了指树的左边,沉声道:“站到那里去。”
荆白只看了卫宁一眼,卫宁二话没说,补上了梅树周围的最后一个位置。
荆白和郝阳刚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是不同的方向。
小曼和卫宁也是相对站着的,同样看到的是两个方向。
四个人站在四个路口,看到的那只“手臂”,分别指向了不同的四条路。
荆白和郝阳刚对视一眼,男人不笑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一点阳光的味道。
英挺的眉宇下,那双眼睛又黑又深,像看不见底的深潭。
荆白还没说话,他好像就明白了荆白的想法,轻声道:“就按指路的方向走吧。”
既然四个人走一条路行不通,索性就按“它”的意思来,各走各的路。
要说的话都被他说了,荆白索性沉默地点点头,在小曼还面带犹豫时,荆白已经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看见的那条路走去了。
走在石板路上,空气中还弥漫着那股肉汤的浓香,甚至遮住了花草的香气。
眼前的景色和之前差不多,一样的草木丰茂,花团锦簇,如果不是身上这件不保暖的棉衣,半点也看不出这是滴水成冰的天气。
荆白一面注意着路上的景物有没有细微变化,一面无法自制地想起刚才郝阳刚看他的那个眼神。
虽然长相毫不相同,但他还记得一个人,那个人也有一双同样的,又黑又深的眼睛。
在丰收祭副本的后期,他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对方也能明白他的心意,不需要商量,也能和他默契地配合。
荆白从刚进副本,郝阳刚来和他说话起,就意识到他很像柏易。
但两个人的长相毫无相似之处,只是笑起来的模样让荆白略感熟悉,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即便对他来说,柏易也是个特别的人。
在他过的所有副本中,柏易是他合作得最舒服的同伴,两人互相救过对方的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即便出了丰收祭副本,他还是时不时会想起那张笑嘻嘻的脸。
他很强,也很神秘。
和一般的登塔人不同,除了过副本,他似乎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所以在看到郝阳刚时,有那么一个片刻,他觉得对方或许和柏易一样,隶属某个塔里的地下组织。
直到方才,两人观察红梅树时,几乎同时注意到红梅树那根树梢,郝阳刚站到他的对面,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那一瞬间,荆白猛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相似的神色,出现在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上,这意味着什么?
荆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思绪如潮,直到寂静的小路上,终于出现了不同的景色。
远处的葱翠绿意中,露出了一点雪白,荆白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渐渐看清了全貌。
树身高大笔直,荆白这个角度,能看到伸出的枝叶,花朵如雪,斑驳点缀在树梢。
这是一棵之前从没出现过的白梅树。
红梅树是四条分岔路的路口,那么这棵白梅树,会不会是分岔路的尽头?
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雪,美则美矣,脚下的路却变得湿滑不堪,因此荆白没有特意加快脚步,稳稳当当地向着那棵掩映在其他花草中间的白梅树走去。
随着他越走越近,树的全貌也出现在他眼前。
树下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身形瘦削,他站得很直,远远看去,比旁边的白梅树更像一棵挺拔的玉树。
似乎是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他微微侧了下头,半转过身,举起手向荆白打了个招呼:“嗨。”
荆白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走到白梅树旁边,却和他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几尺之外,就是他们寻觅已久的花园出口,一个普普通通的隔断,一扇打开着的、方方正正的小门。
郝阳刚笑了笑,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荆白的冷漠,对这疏远的态度没有丝毫意见,自顾自地道:“我估摸着,这四条路都是正确的路。”
只是他们俩人高腿长,走得快,两个女孩子步伐更小,出现得估计也晚些。
荆白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同一时刻,他也感觉到自己心里动了一下。
好像只是看见他好端端站在那,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一些。
意识到的这一刻,荆白心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