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简短地解释道:“他在船上看着我的东西。”
知道郝阳刚没出事,亭子里的气氛松缓了一些,卫宁和于东飞快地对了个眼神:正如她所感觉到的,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作为惊雷的高层,卫宁组织这种信息交换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荆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她征询地看了对方一眼,试探地道:“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
荆白点了点头,卫宁便示意了一下于东。
高大的男人挠了挠头:“啊这,我们俩真没啥好说的……”
于东其实有点郁闷。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活到第四层,不说多聪明吧,起码也不是。偏偏这个副本,从进来开始他就没摸到过任何头绪!
好在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小舒,两人虽然是一个组织的,进来之前却不算很熟,昨天院子里只剩了他们俩,倒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革命友谊,这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起了小奇和彤彤这对情侣失踪时的事情。
“我们觉得他们可能是进去取暖了。可是那个门关上以后,就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动静,我们喊了也没用,又不敢打开吗门,他们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于东听着小舒的话,补道:“对,那个‘嚓嚓’的怪声也只有我听到了,她什么也没听见。”
那之后,两人在原地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卫宁等人回来,眼见着天色逐渐变暗,心中又忧又惧。
停在原地不是办法,但无论是左右哪个方向,去了的人都没再回来过。
两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追着卫宁等人离开的方向去。
小舒叹气道:“可能还是我们出发太晚了,刚走进去一个花园,天就黑了,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两人心里吓得半死,偏偏身体又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脚下像是知道路似的,熟门熟路地走了出去。
卫宁忽然打断了他们,她眉头紧锁:“等等,你们是一起从花园出去的?”
于东愣了一下,道:“对、对啊……”
小舒也诧异地看着她,点头表示肯定,还道:“我们从花园出去,还一起走了一小段路。花园外头有个房间还亮着灯,好像有人影,可惜我眼珠子都转不了,没能多看几眼。”
花园外的房间很可能就是小曼昨天停留下来的那个小院。
知情的荆白和卫宁目光立刻转向她,小曼却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虽然脸色依旧生硬,但事情涉及到自己,她也不得不向两人确认。
只是她到底不肯看于东,只将脸对着小舒:“就是一个月亮门出去,花园外面的一个小院,门口有棵白梅树,对吗?”
于东也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一脸莫名其妙,尴尬得抬手挠了挠脸。
小舒震惊地道:“你怎么知道?天暗了,我看得不大清,但确实有股梅花香气!”
小曼抿了抿嘴,低声道:“那你看见的人影,应该是我。你路过的是我的房间。”
小舒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随后神情又缓和了下来——也是,知道房屋里面是自己人,总比不知道人影是谁要好。
“但是……”小曼缓缓补充道:“你说你当时不能自主行动,对吗?我没有这样。”
这下不止小舒,亭子里的人皆是一惊。
荆白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她,问:“昨晚天黑之后,你没事?”
小曼不明所以,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没、没事啊,昨晚一切正常,我看天色转黑了,心里怪害怕的,把门窗锁好就睡了。”
荆白想起郝阳刚之前同他说过的话,郝阳刚当时说过,早上唯一和他有过对话的人就是小曼。
他联想到什么,当即追问:“那早上呢?早上你怎么应的卯?”
小曼这下当真诧异起来,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让她很不习惯。
她像是想起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恼怒,不肯正面回答,反而像是带着气似的,问道:“不是,你们早上不都来应卯了吗?怎么指着我一个人问呢?”
这个普通的问句,却让凉亭里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沉默了。暮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小曼的气恼在这静默中逐渐转为不安,她从在场的人脸上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发现有人的神色惊惶,有人几乎麻木,有人面带忧虑……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不由又将目光挪回站得自己身边的青年身上。
那张俊俏的面容依旧赏心悦目,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小曼之前觉得他面冷,像是个无心无情的人,这时再看他,便只觉得安心了。
至少青年看着她的目光虽然专注锐利,但除了征询之意,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显得十分纯粹。
荆白一直在观察小曼,可女孩的眼睛里除了恼怒和迷惑,别无他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殊。
见其他人都缄默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他薄薄的唇角掀起一丝讽意。
这些人的表现原本也与他无干,荆白并没有时间同他们耽搁,干脆利索地回答了小曼的问题:“早上应卯的时候,我并没有清醒的意识,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去过。”
卫宁见荆白先承认了,才道:“我也是。”
小舒和于东见卫宁都说了,连忙附和道:“我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