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尖锐的鸡叫声突如其来,在寂静的深夜中有如一道惊雷,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荆白原本就睡得不沉,这一声出来如何还睡得着。月光下,那清明的双眼立时睁开,不见一丝睡意,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
另一张床上,景灿四仰八叉地平躺着,睡得死死的,胸口还在有节奏地起伏,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咯咯!!咯咯咯!!!”
鸡叫声越来越大了,除了这惨烈的叫声,荆白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这也使情形显得越发古怪。
觉是没法睡了,但是,该不该出去呢?
昨晚听见铃铛声的便只有他一个人,事后证明,是因为小飞在柏易和他之间选择了他。他昨夜若是躺着不动,应该也不会有危险。
今晚这突如其来的鸡叫,又只有他一个被吵醒。那只鸡犹在惨叫不休,烦得荆白皱起眉: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右边赵英华那座竹楼,养的就是正好就是几只鸡,难道今晚被选中的是他们?
只犹豫了片刻,荆白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线索和陷阱的概率五五开,大不了见招拆招,他有充足的信心保证自己的安全,不会放过这个获得线索的机会。
荆白手脚很轻,在房间走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清澈的月光斜斜从窗户中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若不是这煞风景的鸡还在死命地尖叫,这原本是个宁静的夜晚。
荆白脸色阴郁地走到窗户边。说来也巧,他刚刚站定,那只惨叫的鸡的声音竟然就消失了。
荆白皱着眉头向外看去,发出声音的地方果然指向右边竹楼下的鸡舍。
月光下,荆白勉强能看见鸡舍的轮廓,只是视野还是太暗了,以荆白的目力,也看不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只能远远看见几个黑影围在鸡舍中,站成一个四角形状,并不像是在偷鸡,而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那是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又隔得远。几个模糊的黑影远远看去,像是叠在一起的什么怪物,实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鸡早已不叫了,窗外竹影摇曳,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再仔细听,又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夜风拂过的清寒。
荆白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方向,忽然发现那几个黑影动了起来!
他心中一动,回身去自己床头取了一件东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竹梯的扶手处,靠近角落的位置,或许是为了装饰所用,有几根竹子格外高大。
那个位置视野显然好得多。
几个黑影的目标显然不在这座竹楼上。荆白松了口气,他终于走出房间,躲到方才看到的位置,这里的视野广阔许多,光线也好了不少,让荆白终于看清了那群人在做什么。
早该想到的,昌西村夜不闭户,怎么会有人来偷牲畜?
站在鸡舍外的黑影根本不是偷鸡的村民,看他们的打扮,身上穿的都是登山服,正是和他们一样过副本的人!
四个人……
昨天到今天正好也死了四个人,小飞、阿沁、张涛和小朱,难道是楼下站着的人是他们?
但考虑到他们站在右边竹楼的外面的鸡舍,而住在那栋竹楼的人一直平安无事,一个人也没少过,一样也是四个人。
光线很暗,让他完全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但却勉强辨认出了其中两个人是长发——这让他的心重重沉了一下。
右边竹楼的四个人有三个女生,正好有两个都是长发。而死去的四个人,包括女生阿沁,都是短发。
荆白却更希望外面站着的不是右边竹楼的人,因为这个事实恰恰证明,他们已经慢了一步!
昨天到今天死的四个人,阿沁来自荆白他们的左边竹楼,小飞、张涛和小朱是中间竹楼的人,最右边的竹楼一个人都没少。
这群人今天的表现十分保守,不但没有和另两栋竹楼的人一起行动,连村子都没出去。
赵英华和他的室友姜芊芊曾在村口偶遇荆白二人,还对他们狼狈的形容大加嘲讽,被荆白威胁后又仓皇跑路。
按景灿所说,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听说张涛也失踪了,宁可不要景灿拿到的信息,也不愿意开门收留他。
谨慎也罢,胆小如鼠也好,这样的四个人,怎么可能在深夜时分同时出现在楼下,还摆出这么诡异的阵型?
这只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十二个人的生死,从进村起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最右边这座竹楼的人之所以开头平安无事,恐怕就是留着摆这个阵型的。
他心中觉得不妙,屏气凝神地看着远处,朦胧的月光下,他逐渐发现这群人移动的方式很奇怪。
比起走动,他们好像更像是在……跳。
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出人影的大致轮廓,发现异常,还是因为其中叫清水长发女孩体型格外瘦小,和周围几人比起来更好辨认。
如果只看着她,就会发现他们行动的轨迹更明显,也更规律。
一,二,三,停;一,二,三,停。
跳三下,停一下,再跳三下,再停一下。
因为身形的原因,清水能遮挡的范围也是最小的。荆白注意到她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四角,而是一个呈包围之势阵型。
在最中间的位置,竟然还藏着一个人形大小的阴影!
那人跪倒在地上,看他的姿势,似乎怀中还抱着什么东西。他整个人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