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口喘着粗气,手指都快把床单抓烂了。
“不是,皇帝,你听哀家说……”
德贵妃抬手帮皇帝顺着气,语气不赞同。
“太后,皇上刚才看到您状若失魂,举止疯癫,心中担忧坏了,连忙让人出宫去寻云澜。可没想到,您竟然都是装的?这……这是何必呢?”
刚才,慕云澜前脚进入太后寝殿,后脚闵嬷嬷就过来跪求,说是有些东西,请皇上悄悄听一听。
她瞬间就明白,太后发疯的模样,都是假的,为的就是让云澜放松警惕。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云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在云澜性子机敏,将太后言语之中的陷阱一一破解。
儿媳妇那么努力,她这个做婆婆的当然也不能干站着。
枕头风吹起来!
皇帝脸色果真更加难看。
“太后,你既然没事,就好生在慈安宫休养吧。等什么时候,这头风之证除了根,再出来。”
太后傻眼了。
这是要把她软禁?
她这头风之证是老毛病了,怎么可能除根?
“皇上,你相信哀家,慕云澜惯是会演戏。
她表面佛口蛇心,实则一肚子算计!”
皇帝眉心一皱。
“云澜有错,朕会责罚,你不必管了。”
“皇帝,你糊涂啊!你以为慕云澜是个省油的灯?
你瞧瞧朱颜阁串通了多少关系,看看无疾堂收揽了多少人心。
你还一味的纵着,再过几年,这天下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德贵妃脸色一变。
皇帝最忌会的,就是有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利。
太后这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说出这些诛心之语。
慕云澜却丝毫不慌,神色坦然的和楚寒霄并肩而立。
皇帝冷漠的看着太后。
“太后很关心前朝朝政嘛!”
太后一噎,后宫不得干政,她这样,已经犯了忌讳。
不过,她不能退缩。
若是被软禁在这里,那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说,都没有再开口的机会。
“皇帝,哀家是你的嫡母,我会害你吗?”
“朕以前也认为不会。可是,太后你身为寒霄的皇祖母,你怎么忍心将他关在了小佛堂之中磋磨?”
太后脸色骤然一变。
“皇帝……你听谁胡说八道了,哀家什么时候……”
“小佛堂着火,护卫前去救火,在佛像底下,意外发现了一些东西。”
皇帝看向楚寒霄,眼底翻腾着愧疚。
他早就知道太后和德贵妃心存芥蒂。
可他从没有想过,太后会如此折磨一个小孩子。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漠视,给德贵妃和楚寒霄带来了多少伤害。
当时,他也不过是八宝和粥粥那般年纪,是如何熬过来的?
楚寒霄神色淡淡的,没有怨恨,没有借机诉苦,只有一片冷漠肃然。
皇帝收回视线。
这些东西,都是皇家的丑闻,不能传扬出去。
不过,太后到现在还这般不依不饶,也不能一味的纵着。
“那个叫荷月的宫女呢?”
一个满身脏污,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宫女被带了上来。
她一进殿,就瘫软在了地上,被宫女扶着,才勉强跪直。
“奴婢……奴婢荷月……”
皇帝瞳孔猛地一颤。
他刚才听到这宫女被折磨,猜到模样应该很是凄惨,却没想到,会这般触目惊心。
她身上的衣服被污水沁透,单薄而狼狈,半边脸颊血肉模糊,发红起着水泡,还带着指甲印,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
太后心中一慌。
“皇上把这丫头宣上来做什么?哀家可没有罚她,是她端不稳茶盏,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上可不要被她凄惨的模样骗了,她早就被德贵妃收买,平日里想着法的害哀家呢。
这就是个婢!”
“太后!”
皇帝冷着脸怒喝一声。
“就是你口中的婢,将你从小佛堂中背了出来!”
太后猛然愣住。
“什……什么?”
她心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