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冷的与楚寒霄对望。
一国储君,帝王之道养出来的气度满载威严。
常胜战神,沙场铁血磨砺出的气势锋芒毕露。
两人凌空对望,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压抑。
慕云澜看着这一幕,心头微微一颤。
她从未轻视过太子,甚至如果不是她来自于现代,还有灵药空间做辅助,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取得胜果。
如今,哪怕已经完全处于劣势,太子依旧不容小觑。
皇帝没有开口,而是端坐在宝座之上,垂眸打量着两个儿子。
太子身体不适,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不由自主避开了楚寒霄的视线。
楚寒霄收回目光,沉声开口:
“父皇,这桩案子牵扯巨大,要从素心阁着火那日说起。”
太子蓦然抬头。
素心阁?
果然是这两人在那天搅了局吗?
“那你就从头开始说。”
“是,素心阁大火,烧毁了江南戏班搭建在凌河之上的楼船,儿臣在楼船之上救了一个人。”
他并没有提及在上面发现银砖的事情,因为那事关云澜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哪怕对方是皇帝。
薛玉京上前,恭敬的跪在了大殿之上。
“罪人薛玉京拜见皇上。”
官员们纷纷抬眸打量,见他格外陌生,不由
得暗自揣度。
这人能和江南盐政有什么关系?
忽然,有官员看到户部尚书正在发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户部尚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户部尚书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无……无事。”
楚寒霄连目光都没有给他一个,接着开口:
“薛玉京当时藏匿在一口小箱子里,命在旦夕,是王妃妙手回春,将他救了回来。
询问之下才得知,他出身自江南,乃是三年前,因为盐政贪腐,被满门抄斩的薛家,唯一的后人。”
终于有人记起来了。
“三年前的薛家……我想起来了,薛佳乃是盐商!当时江南爆发出盐税贪腐一案,正是这个薛家为了隐藏证据买凶刺杀朝廷命官,最后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
“没错,前一任户部尚书李大人就死在这场刺杀之中。”
楚寒霄看向薛玉京,示意他自己开口。
薛玉京心脏剧烈跳动,不断冲一击着单薄的肋骨,让他胸口隐隐发疼。
这个机会他等了三年了。
三年了,他终于有机会亲自帮薛家洗脱冤屈了!
“回禀皇上,三年前,江南盐运史杜怀年贪污受贿,高价贩卖盐引,牟取暴利,压榨盐商,让他们不断提高盐价。
我父亲不忍心看百姓吃不起盐,更不愿意向杜怀年谄媚、贿赂,联合了一部分盐商,想要向朝廷举告杜怀年的恶行。
却不想被杜怀年得知,为了活命,杜怀年买通了朝廷派遣到江南,调查盐税贪污的官员,将所有的罪名,全部罗织到了薛家,以及那些正义盐商的身上。”
有些官员面露惶恐。
有些人眉心紧皱,已露出愤怒之色。
薛玉京深吸了口气,竭力的控制着声音的平稳。
“当时前往江南调查的主责官员,便是前任户部尚书李大人。
李大人明察秋毫,察觉到杜怀年的罪行,并且还找到了切实的证人。
杜怀年胆大包天,为了活命,联合着那名被买通的官员,在李大人回京途中设下埋伏,将李大人和那些证人全部击杀。
只剩下被买通的官员,带着虚假的证据回到了京城。
皇上当时雷霆大怒,相信了那份虚假的证据,将薛家以及其他良心盐商满门抄斩,还提拔重用了杜怀年,以及被买通的官员。”
不少官员满面震惊。
三年前,爆出江南盐政贪腐,大批的官员以及盐商被清理,可以说是整个大换血。
如今,这个薛玉京却跳出来,说薛家以及被杀的盐商是冤枉的,还说当年的贪腐一案,所有的证据都是虚假的。
岂不是说,当初血洗江南,皇上杀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