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撑着额头,一副头痛难忍的模样。
慕云澜垂下眼眸,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缠丝赤金镯。
没人注意到,房间中的檀香味道比刚才浓郁了一些。
太后余光撇着慕云澜,见她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不见丝毫惊慌失措之色,眼底憎恶之色掠过。
等皇帝来了,看她还能不能这般镇定。
“嘶!”
突然,一股剧烈的头痛袭来,让她浑身一僵,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好疼!”
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
“太后娘娘,您忍一忍,皇上马上就到了。”
太后死死地掐着嬷嬷的手臂。
“太……太……”
她现在需要的是太医!
嬷嬷却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
昨天,太后的头风之证刚好,正常情况,这两日肯定不会再犯,再加上太后之前就叮嘱了,今日她若有什么不适之处,直接禀告给皇上。
所以,她压根没有想起宣太医的事情。
太后还想开口,却不料,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钉子,不断的往她的脑袋里钉。
她直接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头上的凤钗掉落,摔成了两半。
嬷嬷和宫女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正要开口去请太医,却听到门外传来悠长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慕云澜起身,利落的往地上一坐,满脸担忧之色。
“皇祖母,您这是怎么了,皇祖母……”
皇帝大步而入,看到的就是太
后抱着头狼狈倒地,寒王妃跪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模样。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宫人纷纷行礼,慕云澜也转过头。
太后是先帝的继后,并非皇帝生母。
皇帝已经年近五十。
他身形高大、气势威严,一双眼睛深沉如海,面上没有多少皱纹,可头发已经半白。
慕云澜快速低垂下眼眸,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衣袍在她眼前拂过,随即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太后怎能坐在地上,还不快将太后扶起来?”
宫人们惶恐至极,开口声音都哆嗦:“是。”
“皇祖母这是头风之证又发作了?孤来扶吧。”
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
慕云澜暗暗抬眸,看到同样一身明黄色衣衫的青年快步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去扶人。
太子,楚景远。
皇帝的嫡长子,朝廷上下公认的国之储君。
他气息温润而不失华贵,面容温和而暗藏锋芒。
他被倾尽心血的培养,享受着帝王独特的恩宠和整个国家的供奉。
慕云澜突然就明白了皇帝对他的维护。
这是皇帝呕心沥血,完全按照自己的预想规划出来的作品,在他看来,自然完美无瑕,就算是偶有瑕疵,及时修补,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太子上前扶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太后是真的疼的死去活来,根本不是在演戏。
她察觉到有人不断的拉扯自己,疼痛让她暴躁发狂,直接挥舞着手臂抓挠了过去。
“啊,太子殿下!”
内侍惊呼一声,连忙上前保护太子。
皇帝一惊,上前才发现,太子的手背上留下了两道抓痕。
“太医呢?太后病重,为何不请太医?你们这些宫人,都是摆设吗?把太医院所有人,通通宣过来!”
“皇上恕罪!”
太医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可惜太后挣扎的厉害,根本无法诊脉。
“皇上,下官无能,太后娘病症,这是又严重了啊!”
太子没有管自己的伤势,而是满面担忧的看向太后。
“皇祖母的头风之证不是好了很多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严重了?”
“这……”
太后身边的嬷嬷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寒王妃!是寒王妃将太后娘娘气病的。太后本来好好的,见到寒王妃之后,就这样了。”
太子神色不赞同:“寒王妃是皇祖母的孙媳,还能冲撞了皇祖母不成?更何况,孤听说,三弟和三弟妹这次入宫,可是为皇祖母送上佛经的。父皇,佛经,可是三弟一家子共同抄写的,足可见心诚。”
一旁的内侍总管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跪在地上。
皇帝扭头看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钦天监监正说过,太后凤体欠安,就是因为寒王殿下戾气冲撞。今日寒王殿下入宫,太后的病症就突然严重了,这……奴才多嘴,应当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