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般高兴?”正巧见到叔均从宫外归来,羽璃笑着道。
“我刚回了天山。”他只微微看了她一眼,便匆匆走过。
羽璃跟着叔均进入他的书房,心中好笑——东海的五帝去天山,竟用的是“回”字而非“去”?看来,无论是梦浣还是月娘,她们的苦心还要多熬上一段时日才行。
突然叔均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道:“不过……九玄可曾修习过真气化药之法?”
“嗯?”羽璃意外,皱眉道:“怎么可能,她不能用法术的,不过学过一些凡人的浅薄医术罢了。”
“哦,这样。”叔均不再看她,低头思索着什么。
羽璃当即明白,看来是叔均从天山回来之后,发觉身上多了些他人的真气。借着叔均低头思考事情的档儿,羽璃为他斟茶,故意不小心弄洒他一身。借机探查了一下他体气,果然多了一种练气。这练气在体内游走,迅速恢复着叔均的伤,却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如果她都不知道,那定然……只能是天山秘术了。
天山秘术。羽璃一惊,九玄,一惊开始偷偷的修习法术了吗?!呵呵,为了这个叔均,可以连性命都不顾了?!
这日,羽璃正准备离开少昊去凡间行医,特意留下几味药留给叔均,便着了月娘来取。
“月娘,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自然记得。”月娘毕恭毕敬道。
“那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都记好了。替我传给天帝大人。”
“好。”
月娘自羽璃那回到叔均所居的寝殿,正赶上叔均用膳。传了羽璃的药,叔均并不看上几眼,一旁伺候着的月娘犹豫着开了口:“主子。还想着问您呢,最近可否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说轻松些,体内的旧疾和瘀伤都渐渐好转?”
“没注意,怎么了。”
“……没,没什么。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么……”后面的话似在自言自语。
叔均听得明白,这是故意说与他听的,便接了话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月娘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不过奇怪……我前些日子发觉羽璃姑娘有些异常,便多加仔细观察她,发现她竟然夜夜都在偷练仙法。本想禀报给天帝,可这事……”
“哦。那怎么没报?”
“天帝行事谨慎。可毕竟羽璃姑娘是东海的恩人。又是九玄帝女的人,总不好冲撞了才是。那日,羽璃姑娘竟晕倒了。我才得以探查,原来她竟然在练上古秘法。”
“什么上古秘法?”
“叫什么……我记不大清了。只是后来得知,是雪清大人当年亲传她的,可医治百病,尤其对修复内伤最为有效。她费了好些时日才练好的元丹,前些日子给你疗伤时也渡入你体内了。她不让我告知您实情,只是让我时时看着你的身体状况。哎,枉羽璃姑娘一片苦心,竟奇怪没效果……”
叔均皱眉,似乎想什么想的出神。月娘连忙补充道:“主子。月娘不该欺瞒主子。可当初……当初也是、也是怕您不肯收羽璃姑娘这份心意,所以才不告诉您的……主子您,您千万别怪我啊。”
叔均了然,点头道:“怎么会。月娘,你去替我谢过羽璃姑娘。不过这样的礼定然贵重,要姑娘还要多爱惜自己,不要为我费心才好。”
“是。”
妖石族为祸人间,即将征战东海的消息,传遍天下大荒。
九玄只要出了天山走动,便到处都能听得到关于东海这场战乱的消息。敌人那么强悍,却一旦临危之际就会变成石头,而世间的石头那么多,那么寻常普通……这些石头,时不时就变回妖怪,集结在一起,进攻少昊。却未等战败,便重新变回石头。
如此这般难以对付,对东海着实是个强劲的敌人。不过半年,少昊兵力渐衰。
瞒着爹娘,九玄背着个小包袱,一身男装地下了山。自己一个人在外很是不安全,九玄很有自知之明,刚出天山,便雇了匹快马,一路向幽兰谷奔去。花阴……纵然他真的有什么目的利用自己,可如今还有这样一个能让她也反过来利用的人,着实不多了。
神器,他想要,给他便是。只要能帮子俊。
好巧不巧,曾经那个总是在原地等着她的花阴,今次不在。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来幽兰谷,所以九玄有些混淆了,她总觉得,这幽兰谷的气息不似以往茂盛了。这谷中央的巨柱,似乎也有些微微发白。
一水说,谷主前不久回来便精神不振,看样子便知元气大伤。谷主离开之时,只说是云游四海去了,不知去往何处,亦不知何时归来。不过,一水又说,她愿意代劳,陪同夫人前去东海。
九玄战战兢兢地后退了几步,摊摊手谢绝了。一水一副被抛弃的哀怨神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扯着九玄的袖子哭诉:“不要抛弃一水啊!夫人,你不爱一水了么?!——呜呜……要跟夫人分开,一水做不到啊一水做不到!~……”
遇上一水这家伙,花阴又不在,九玄心底很是苦楚。步步后退,却不知身后竟是一处深坳。一不留神,整个人向后仰了下去,一水大惊,撕扯着嗓子大叫着“夫人!——”。叫声荡起的回音减弱,可一水手中除了几片男子的衣裳残片,哪还见她的夫人。
这回,一水是真的哭了。
这深坳深不可测,几乎就是个无底洞。凭借她那点法力,若想下去,除非是也不想活了。虽然她现在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