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琬瑶依旧眼神恐惧,紧紧抱着被子往后缩着娇弱的身体,似乎已经认不出眼前的是谁,她刚刚那声尖叫歇斯底里,整个人如同蔫了的气球,疲惫而软弱,依然不愿意放松警惕的看着梓桐。
“我是彤姐姐,过来,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冯琬瑶像是被殴打过的小狗,缩在角落里,任何诱惑此时都是有毒的,只有那是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
梓桐看着这个小时候在她最为艰难的日子给她过最为真诚纯真的保护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她永远停留在了六岁那年,一直保留着那份纯真,她以为她能够保护她,让她在一个快乐的环境下长大,可是她错了,她从来都没有能够保护她,就算是六岁那年她智商停留,她也过了好久才发现,她发现时琬瑶已经被冯琬清冯琬柔欺辱折磨了好久。
而今,她又来晚了,过了好久才发现。
发现时,她已经不认得她,不愿意接触她。
她的奶娘已死,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重伤。而她……
她压下心口的一丝腥甜,继续耐心道,
“琬瑶,来……琬瑶,来……”
她一遍遍的轻轻呼唤,用心底最柔软的声音。
人与人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当一个人真心以对时,即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真诚,若是那人虚情假意,相对的那人也会直觉到一种不友好。
似是感觉到那最柔软的呼唤,冯琬瑶渐渐退却了眼中的恐惧,恢复了清明。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爬着搂住了梓桐的脖子,她捂的那般用力,似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身体微微颤抖,因为哭泣尖叫声音嘶哑难听。
梓桐终于放心下,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一般低低呢喃,
“没事了,乖……”
她安抚了冯琬瑶,命人安葬了吴媽,面无表情的站在冯又道面前,也不行礼,看向陆公公。
陆公公有些为难,他奉命是来接冯琬瑶进宫,而此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觉得此时冯琬瑶不适合入宫,本来皇帝传召女子入宫就是为了……只有身家清白的女子才能入宫,而冯琬瑶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按理不能入宫,可是圣旨难为,总不能先不宣旨,进宫请旨然后再做决定吧。
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冯又道有些局促不安,“公公,是草民没有保护好女儿,草民该死,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向皇上说明情况……”
“老爷说的对,不过这情况应该老爷去说,责任是老爷教女无方,导致琬瑶失去清白,琬瑶现在神智不明,让黄守为难受辱,老爷您说是么?”
反正早晚撕破脸皮,不在乎让它早些发生。
冯又道听着这话脸色惨白变为惨青,十分精彩。
梓桐看他那样子,心里冷笑,真他妈的孬种,口口声声为了琬瑶,连个责任都不敢承担,真是满肚子粪便!
一个小蓝衣的太监匆匆走进来,对着陆公公说了几句话,陆公公点点头,紧皱的眉目松开,挥挥手,小太监退下后,对着梓桐拘礼道,
“皇上说无论如何也要把琬瑶姑娘带走,劳烦姑娘相送一路。”
梓桐撇着冯又道,老家伙似是松了一口气,两边的胡子翘翘的,不像是送闺女入火坑的样子,反倒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她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的神色,总有一天会让你趴在地上跪着求我们,而这一天她相信很快就到了。
于是门大院深的冯府那天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本是宫里来了大肆张扬的要宣读圣旨,由于冯琬瑶没有到场,圣旨的宣读耽搁,而之后冯府只有冯又道跟冯家童养媳黄彤接了旨,至于圣旨是什么内容,无人知道,之后那些贴身的侍从再也不允许进入冯琬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