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锡面如寒霜,看也不看她们,自顾自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p
原来,在旁人的眼里,他就是在拖晓璇姐的后腿。晓璇姐也这样认为吗?/p
安元锡回想他过去的种种表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在拖晓璇姐的后腿。/p
他压根就没有主持的能力,能够轻松主持一个节目,能够随随便便演一部戏,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势力。/p
没了安氏集团,他就什么都不是。/p
他是不是该主动退出这个节目?/p
这天晚上,安家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派对。/p
各种有身份的人欢聚一堂。金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充满了欢声笑语。/p
安元锡身处繁华热闹之中,心里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p
在人群中感受的孤寂,更加悲凉凄清,更让人难以忍受。/p
每个来跟安元锡打招呼的人,每个看向安元锡的人,即使他们嘴里说着恭维客气的话,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安元锡一清二楚。/p
他们肯定是在想:“这个就是那个被惯坏了的,骄纵蛮横的大少爷。”/p
安元锡在阳台上吹着凉风,觉得无聊透顶,他很想离开这个地方。/p
可是,离开了这里,他能去哪里呢?孤零零地回公寓,好像也很凄惨。/p
他突然想到了游晓璇,如果游晓璇在这里,这个派对,好像也不会这么让人无法忍受。/p
安元锡给游晓璇发了消息:“晓璇姐,你在哪里,做什么呢?”/p
一如既往的,游晓璇很快就来了回信:“我在机场,等候登机,怎么了?”/p
机场?安元锡想起来了,游晓璇前几天去了外地拍戏。/p
看来,她是没法参加派对了。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安元锡心里的空虚,又加深了一层。/p
安元锡:“没什么,我家今天举行派对,本来想邀请你过来的。”/p
游晓璇:“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天大概是没时间过去了。”/p
“嗯嗯,我知道。一路平安。”/p
刚发完这条消息,就听到背后有人说:“原来你在这里啊,舅舅正找你呢。”/p
安元锡转头一看,原来是表哥安元祺。/p
“我爸在哪里?”/p
安元祺招了招手,说:“你跟我过来。”/p
安元祺将安元锡带到了书房,安元锡的父亲安达板着一张脸,扫了一眼安元锡,说:“听说你最近不好好念书,又跑去演戏了?你妈也真是的,就让你这样胡闹。”/p
安元锡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神色,他辩解道:“不是胡闹。”/p
安达双眉一皱,说:“不是胡闹是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就知道玩,也学着干点正经事。你看看元祺,他比你大不了多少岁,可是他多稳重成熟?哎,你哥哥要是不死,现在也……”/p
安元锡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痛苦,胸口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p
别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从小被溺爱的公子哥,但他其实一直感受着被“别人家孩子”支配的恐惧。/p
他跟安元祺,是从小被比到大的。比赛的结果,自然是他样样不行,安元祺样样都棒了。/p
他还有一个夭折的哥哥,安达老是提起这个哥哥,老是说他比不上这个哥哥。/p
每次安达提起这个哥哥,安元锡都感受到深深的绝望,他怎么能比得上死人呢?/p
人死了,就会被加上一层滤镜。死去的年岁越久,这层滤镜就越厚,人也越是完美无瑕。人是没法跟死人斗的。/p
安元锡心里明白,终其一生,他都没法得到父亲的认可。/p
因为父亲的心里,始终有个完美无瑕的哥哥。/p
从书房里出来,安元锡悲愤不已,只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p
他离开家,去了熟悉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起酒来。可是酒喝得越多,脑子就越是乱,心里的悲痛越大。/p
酒吧的老板,是认识安元锡的,平时逢年过节,他还要上赶着给安家送礼。/p
他见安元锡只身一人跑过来,又是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生怕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担责任,就联系了安元祺。/p
安元锡喝得昏昏沉沉,视线模糊的时候,猛然看到了安元祺。/p
腾的一声,他心里就升起一股火,就是因为有安元祺,他才老是被憋屈地比来比去。/p
偏偏安元祺还很有大哥范地劝他:“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就算舅舅说了你几句,你也用不着跑到这里来喝闷酒啊。舅舅说你,也是为了你好。”/p
什么,他的意思是,自己在甩小孩子脾气吗?/p
“滚滚滚,别出现在我面前。”/p
安元锡一边摆着手,一边往嘴里灌酒。/p
“别喝了。”安元祺伸手来夺他的酒杯。安元锡推着他,不让他来夺。/p
拉拉扯扯之间,砰的一声,酒杯摔得粉碎。/p
安元锡愣愣地看着洒了一地的酒,安元祺揪着他的衣领,要把他带走。/p
“不要,不要,我要喝酒。”安元锡使劲挣扎。/p
“你再这样,我就叫舅舅过来了。”/p
“不要,不要。”安元锡掰开他的手,提起桌上的酒瓶,直往嘴里灌酒。/p
安元祺不得已,停了下来。/p
以前搬出舅舅,安元锡都是乖乖听话的,没想到,这次不仅没有用,还让他挣扎得更厉害。/p
安元祺实在没办法将人高马大的安元锡拖出去,就是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