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一词,最终只能闹到不欢而散。/p
顾德才和李泰很显然已经站在了一处,穿了一条裤子。/p
至于牛祖德他自持与众人一条心,也不在乎那些个花子流民能搅起什么风雨。/p
三人各抱自己的想法,而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之中。/p
他们所在的营地不在濠镜之内,这也是琼山流民自己的要求,濠镜兵荒马乱,一着不慎便会便卷入战火,还是远离才好。/p
故而万般无奈之下,濠镜和安氏车马行的人便这些都安置在了附近的丘陵一带,并且提供了一些必要的食物和水,以及御寒的东西,这些东西仍是放在往日里,他们也是享受不到的。/p
毕竟哪怕价格低廉,但他们乃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民,生活日艰,更是别提这些好吃好喝了,以及日常用度了。/p
仅此一事,倒是让大部分的人对濠镜的人还有了些好感。/p
可是当他们转念思忖,想到他们乃是亡命的海盗便都有几分心悸。/p
蝼蚁尚且偷生。/p
谁都惜命!/p
当三人回到营地之时,那些紧张的乡民纷纷一拥而上。/p
牛祖德一路上骂骂咧咧,到了地头儿,见得如此,更是大声说道:“哎,那地方还真是个海盗窝啊,我们这回可真的看走眼了,说起来,你们可别害怕,听说这帮海盗还和朝廷作对呢!/p
前阵子大明水师去讨伐他们结果被他们都给折辱了,这下了不得,恐怕到时候,朝廷还要派别的人来征讨咧!”/p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而就在这时,李泰却站了出来,他将三人在濠镜之所见,完完整整地都与他们说了个明白。/p
而且还说了说,三人在林间谈论的话语。/p
听完这些话,大部分人神色都变得有几分捉摸不定了起来,他们是想要去濠镜的,毕竟除却海盗之说之外,确确实实在濠镜上有充足的良田可以耕耘,自食其力便有因果。/p
在这批流民之中多的是,带了孩子亲眷的人手。/p
陈闲吩咐了当地负责这块的人,务必要举家迁移,这也是彻底断掉他们的念想,所作的举措,此时便发挥了作用。/p
而顾德才更是上前一步说了说,关于如此琼山县的局势。/p
直言不讳地说了如今琼山县便是一团乱麻,叛军与当地的官兵正在斗法一片狼藉,这般局面要恢复过来要许多时日,绝非一日之功,这件事一说,更是引得众人感慨。想要曾经的家园沦为战场,也心中生了几分悲恸。/p
但更多的却是对琼山的厌弃。/p
他们在琼山过得是最不是人的生活。/p
陈闲招纳的人,实际上是整个琼山县的底层,受尽白眼的存在,在如此的局势一下,他们谁都不想回去做那个未曾做完的噩梦。/p
顾德才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不少花子与乞儿,他笑着说道:“这事儿经过我们三人的讨论,觉得无论是去与留,都有大伙儿的道理,/p
而魏先生与少东家也说过,无论我们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他们都会选择尊重,而非强留,故而这件事我们将由诸位自己拿主意,是留在濠镜呢,还是离去,都看大伙儿的意思。”/p
顾德才笑着说道。/p
众多花子也跟着他欢呼了起来。/p
李泰也说道:“不过时日尚早,消息传达的时间也不多,晚间开饭的时候,再行商定如何?”/p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而后各自散去。/p
……/p
此时的牛祖德的营帐之中,众多男丁正围绕着他,他们吃的乃是一些风干的肉块,还有一大碗黄米,牛祖德饿了一日,连忙扒弄了几口,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说道:“嘁,小声点,别给外头人听到了,有没有出息。”/p
他历来便是这些佃户的头头,哪怕到了濠镜附近也是余威不减,见得众人沉默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p
他骂了句说道:“这帮人吃着倒是不坏,在琼山可吃不上这种好东西。”/p
“牛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听那俩人说的模样,那濠镜真的不赖……”/p
“是呐,要是每天都能吃得上白米饭,就算是危险些,我也认了,俺娘都说了,好多年了,咱们还没吃上过这样的白面咧。”/p
“吃吃吃,你那出息都让狗吃了?实话和你们说咯,你们现在归老子管,都是王家的人,谁要再提一句想去濠镜,就都给我从这个屋子里滚出去。”/p
牛祖德一摔筷子大骂道。/p
“牛哥,可他们说的当真是这样吗?”/p
牛祖德愤愤地说道:“你们也和那俩傻缺一样,看到啥是啥吗?”/p
众人沉默了下来,并不说话。/p
牛祖德如此说,便算是变相承认了一些事情。/p
“你们还记得王家在你们来之前和你们说的话吗?若是咱们把濠镜的消息带回去,他们能给我们田地种不说,若是立下大功,还能给我们地契呢!这不比咱们在濠镜好得多?”/p
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王家的地契不都是咱们家拿去的,这算什么?”/p
“怕不是到时候来一场风灾,又给咱们收回去咯。”/p
牛祖德装作没听见,他低声说道:“濠镜这地方去不得,我只与你们通个口风,若是你们有什么二心,到时候,王家知晓了,可不会放过你们的,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p
“咱家一家五口都在这儿了,他们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