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昇没说话，但辛冉颜能感觉得出对方在听到这话后，身体正逐渐变得僵硬。/p
“还有，我和昱辰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舞会，应该也是那个叫卓寒的男人带我去的吧？虽然你们都不肯告诉我，但我还是看到了，那时候站在我身边的人穿着白西装，而昱辰根本不喜欢白西装，你也不喜欢，我想楚霁凡应该也不会喜欢的，所以，真正喜欢白西装的人就是他，对不对？”/p
“……”凌昇似乎已经被她的这些话惊呆了，嘴巴微微张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但辛冉颜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又再接再厉地往下道：/p
“虽然每个梦里，我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我知道他一定就是卓寒……你看，即使你们不让我想起他，他还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尽管有些梦，我现在还无法确定真假，可我相信，梦里的那种感觉，应该是骗不了人的……”/p
她说到这里，再度停了停，而后，深深地凝视着凌昇的眼睛——/p
“我明白你的立场，因为你是昱辰的朋友，不能做背叛他的事，我也不想逼你做这样的事，我同样也不想伤害昱辰，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只会有两种结果——/p
第一种，我不吃药，然后慢慢想起以前的一切，虽然我不知道这当中需要多久的时间，也不确定我最后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但到底长痛不如短痛，万一到时候我还是决定要离开，你确定对昱辰的伤害不会更大吗？/p
还有第二种，我继续吃你配的药，然后像现在这样，因为想起他，一次又一次地发作、晕倒，最后变成你口中的疯子或傻子，那样或许我是一了百了了，昱辰他或许也不会在乎，但其他人呢，洛家人呢，还有小祺……/p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样的人，小祺要怎么办？/p
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见得能被洛家人接受，那你觉得洛家会允许一个神志失常的人继续留在小祺身边吗，会承认这样的人是他的妈咪吗？/p
除非你现在告诉我，小祺其实不是我亲生的，那我可以不在乎他的感受，否则，就算小祺自己不介意有一个疯傻的妈咪，但其他人呢，你难道要让他一直活在他妈咪是被自家爹地逼疯的阴影里，然后一直承受被别人鄙视的眼光吗？”/p
“……”凌昇没吭声，但袖口下的双手已紧紧握拳。/p
辛冉颜也看着他不说话。/p
尽管她至今仍不确定洛祺是不是她亲生的，但洛祺却是真心把她当亲生妈咪一样看待地，所以她无法想象，小家伙在看到她变得疯傻之后会哭成什么模样。/p
她不想看到他这样。/p
久久的沉默。/p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凌昇又一次主动打破了僵局：/p
“我会重新给你配药的！”/p
听到这几个字，辛冉颜的心口顿时一凉，因为这代表凌昇还是选择了第二种结果，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结果下一句就听到了对方的解释——/p
“你放心，这次配的不是阻止你恢复记忆的药，正好相反，是促进你恢复记忆的药，所以，你可以放心喝，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异常，也可以随时问我……只是，我有一个要求——”/p
“什么要求？”/p
“别离开昱辰……”凌昇的声音轻柔得好像一个梦，瞬间飘散在了四周的空气中，“哪怕你到时候想起所有的事，也别轻易离开昱辰……因为昱辰他，恐怕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的后果了……”/p
“……”/p
“如果你现在还没想好，那等回医院以后，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可以等看完那个东西之后，再做最后的决定……”/p
“……好！”/p
窗外的雨声依旧下个不停，房间内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扇没被关紧的房门外，有一个穿着白西装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听了很久很久，目光晦暗不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