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一一醒来就守在陈尘的身边,医生说他的身体很虚弱,被找到的时候差点冻死在箱子里,他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的麻药,身上多处伤痕,显然收到严重的虐打。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右腿,原本就有陈年旧伤,加上这一次寒气侵骨,差点整条腿都废了。/p
陈尘一直没醒,江洛一也不眠不休的守在那里,邓闲实在看不下去了,拽着江洛一去休息,江洛一脸色青白,眼窝发黑,看起来比陈尘的脸色还难看,但是她还是目光坚定的朝邓闲摇头,声音干哑,“我要守着他,我要等他醒来......”/p
“医生说他已经基本上稳定了,醒来是迟早的事儿,你别这样,你再这么下去他没事你倒垮了,”邓闲弯腰扶住江洛一,“阿洛,算我求你,你去休息一下吧,要不老陈醒了见我没照顾好你非得废了我不行。”/p
江洛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陈尘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握着他的手,垂首用自己的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我只要看到他睁开眼清醒过来,我立刻就走,我没事,真的。”/p
邓闲无奈的坐在江洛一身边,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啊......”/p
“医生说他的腿差点废了......邓闲,他以前受过很重的伤吗?”江洛一抬眸看向邓闲,缓缓的问。/p
“嗯,”邓闲摸了摸烟,一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把手收了回来,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是啊,大三的时候吧,他忽然从学校跑了,几乎调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去深山老林里做搜救队,说是去找一个学校的冬令营组织。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国内,所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为了救人受了很重的伤,”他比了个二的手势,摇了摇头,“他一个人跟两头雪狼打,也就是那小子,换其他人早没命了......”/p
“什么......你们大三的时候?”江洛一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十年前?”/p
“嗯,算起来是有十年了,”邓闲说,“那次老陈伤的挺重的,被救回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p
再往后邓闲说了什么,江洛一就什么都听不见了。/p
脑海里五年前的陈尘傻愣愣的问自己,为什么认定救她的人是程澄。/p
那时候她笑,因为我只是雪盲症眼睛看不见,又不是聋,我亲口问过他啊。/p
他说他叫程澄。/p
那时候的陈尘只是微微垂眸,什么也没说。/p
十年前,利卡西雪山。/p
她一个人缩在雪洞里,眼睛被一片白茫茫的景物充斥,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都冷得发抖,她微微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坚持,一定会有搜救队来救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开始有动静,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的从雪堆里举起手,声音一样干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p
那个人很快爬到她身边,隔着两层厚重的手套,把生的希望带给她,他说:“江洛一,我终于找到你了。”/p
他说:“不要怕,有我在。”/p
也许是在异国他乡许久没有听到过如此亲切的母语,她眼睛一眨,眼泪差点掉落下来,没来由的,她无条件的相信这个对她来说还是陌生人的人。/p
她伏在他背上,长期的寒冷缺水导致她精神有些恍惚,半梦半醒之间问他:“你是谁?叫什么名字。”/p
她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自己很熟悉至少是见过的人,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让人安心。/p
他说:“那你要记清楚哦,我叫陈尘,等你长大了,我会来找你,不要忘了我哦。”/p
她点头,意识开始浑浊,“原来你是程澄......”/p
那段时间程澄和她还处于程澄的单方面“冷战”状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通过电话了,但是他能大老远跑来另一个国度找自己,她还是很开心,虽然事后程澄走了,依旧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但是她还是认定了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就是他。/p
因为他说自己叫程澄。/p
陈尘、程澄。/p
原来从一开始,一切就都错了。/p
“阿洛......你怎么了,你哭什么......”邓闲手忙脚乱的抽纸,百忙之中他抬眸看到了提着饭盒走进来的齐放,如蒙大赦,“阿齐,你快来......我最怕看见女孩子哭了。”/p
齐放放下手里的食盒,快步走过来,视线看向已经苏醒的陈尘,愣了一下,“老陈醒了......”/p
邓闲愣了一秒,松了口气。/p
陈尘醒了,幸好。/p
他现在想的居然是幸好陈尘是在江洛一体力不支晕倒之前醒了。/p
江洛一依旧抱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眼睛又红又肿,陈尘抬起苍白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丫头,哭什么......”/p
江洛一这才意识到陈尘真的醒了,几天以来紧绷着的情绪骤然瓦解,她哭得更凶了。/p
齐放放下手里的食盒,把没眼力见的邓闲拽出了病房,顺手关上了门。/p
“慢点,慢点......”邓闲踉踉跄跄的被甩出走廊,差点迎面撞上推着小推车换床单的护士,他堪堪站稳,舒了口气,“你说你一女孩子,怎么跟一爷们似的这么大力气,以后怎么嫁得出去......”/p
“嫁不出去也不要你操心,”齐放利落的收回手,双手环胸,“老陈醒了我也放心了,我走了。”/p
“哎等等等等,”邓闲追了上去,“我送你。”/p
“算了,你开什么都跟f1似的,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