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军的残兵败将回到大营的时候,白起也反应过来了,这支赵军定然就是代地的驻军。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赵国的精锐部队就是廉颇率领下的那支主力大军。一直都选择性的忽略了赵国各地的城邑驻军。
待到这支大军覆灭之后,秦军上下都以为赵国的大局已定,灭亡只在旦夕之间。却是忘记了代地的赵军一直都在和胡人作战,他们也是一支不输于任何一支部队的铁血之师。
王陵军大败的消息传回秦国,嬴荡勃然大怒,这群骄兵悍将不好好收拾一下,看来是不行了,他们就快要翻天了。五万大军北上,回来的还不到一万人,四万多忠勇的将士被他们的轻敌大意给葬送了。
很快,嬴荡的旨意抵达了赵国前线,一起来的还有负责监军的右丞相范雎。
其实,自从嬴荡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在军队中设过监军一职,可见他对手下的大将是何等的信任。只是这一次,前线出的篓子太大了,不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实在是不舒服。
范雎作为宠臣被派到前线来,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角色应该是干嘛的。军事指挥的事情,那是决然不能插手的,一旦插手了,等回到咸阳定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过就是代表嬴荡来敲打敲打这些骄兵悍将,顺便提醒他们注意一下相关问题,比如说杀俘的事情。秦军向来都有杀俘的传统,经过嬴荡多年的整顿,这种现象已经好多了。不过一旦前线损失太大的话,这群杀红了眼的恶狼,立刻就会举起他们血淋淋的屠刀,不顾一切的实施杀光政策。
嬴荡的旨意之下。前线的各级将领都没有跑掉,自白起以下,将军以上的各级将领。统统被削爵一级。
王陵就更惨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本身就被包的跟粽子似的,还要被押上囚车,跟随护送范雎抵达前线的禁卫军士卒返回咸阳,等待他的还是未知的命运。
在白起的带领之下,大家都跑出来送别王陵。一个个虎目含泪,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今天是王陵。明天说不定,不小心就成了自己。
各级将领中,反而是王陵最为淡定,那么多忠勇的将士都倒下了。他能活到现在都算是幸运的。可惜的是,不能洗刷这次战败之耻了,不能再上战场,去打败那个该死的赵军裨将李牧,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了。
王陵走了。秦营中却是留下了淡淡的哀伤。范雎最近发现,那一个个军官将领总是对他怒目而视,好像他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的,可能这就是当监军的坏处吧。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儿啊,事情又不是他搞出来的。可惜现在就算他有冤也无处去申,只得苦笑着摇摇头。罢了,反正该管得事情,就管个三分,不该管得事情,一点都不要去碰就行了。
秦军此次大败,使得白起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他采用了廉颇的策略,先用堡垒政策将赵军围困起来,再步步逼近,将他们予以歼灭。
这样的话,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赵军临死前的拼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赵军彻底困住,好将他们全部歼灭,也防止他们逃到其他地方去,继续捣乱。
不过围困的战术毕竟要花去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白起也不可能像廉颇那样,将堡垒修得跟铁桶似的,只要能够困住赵军就行。就算赵国还有一支强军,但这支强军的数量必然不会很多,况且代地的赵军大多数都是骑兵,让他们来攻打堡垒,那真是难为他们了。
可惜,白起不是一个政治家,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会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范雎倒是知道一点,只不过现在他不敢多说话。在秦军中,白起的声望一点都没有收到这次大败的影响,他依然是那个当之无愧的战神。范雎要是敢上去说他的布置不妥,铁定会被那些将领用黑布蒙起来,毒打一顿。
魏王宫,齐国使臣苏代正在款款而谈,“魏王陛下,自当今秦王荡登基以来,屡屡东侵,统一天下之勃勃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已经侵占了赵魏韩三国,以及楚国的大片土地。秦人凶残,杀人盈野,屠人城池之事,数不尽数,馨竹难书。此时不趁其虚弱,将其锁回函谷关,今日的赵国就是他日魏国的榜样。”
魏王坐在王座上,一言不发,对苏代的话不说认可,也不说反对,反正就是任他说下去,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信陵君也连忙补充道,“王兄,秦国日益强大,再不将其遏制住,恐怕大魏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了一下,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可现在的魏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魏国了。要是寡人还有当年的七十万大军,都不用你们来说,寡人早都出兵了。可惜现在,就那么二十多万军队,要是再损失了,都不要秦国来打,现在都完了。
其实真不是人家魏王不给力,实在是历次合纵太令人伤心了,魏国一次更比一次的损失惨重。就这二十万大军,都早已经被秦人吓破了胆,把他们拉出去,就连秦国驻扎在河东的那八万大军都未必打得过,还把秦人锁回函谷关,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们当寡人是傻子,还是当你们自己是傻子,寡人才绝不会被别人当傻子耍呢。
苏代眼见魏王的神色变化,以为他已经心动了呢,连忙加码道,“魏王陛下不必担心秦军势大。这两年来,秦军主力都在赵国领土上征战,如今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强弩之末了。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