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荡的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大王此言有误,法家之道严于猛虎,秦国百姓,苦之久已。如今民心积怨,时局不稳,大王应当改弦更张,实行仁政,善待百姓,这才是强国之道。”
他这一句话,说的秦国的那些大臣愤怒不已,“何处来的狂士,尽然诽谤秦国国策。”
嬴荡听的心理也不舒服,不过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发火,更不能把这个论才大典搞砸了,抬手止住下面喧闹的大臣,“你觉得应当如何改弦更张?”
“自三家分晋以来,各国相继变法,然变法之后确能强极一时,但不能持久,昔日的魏国和韩国就是前车之鉴。如今各国已经翻然醒悟,难道大王还要步之后尘不成,在下以为,只有仁政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嬴荡虚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款款而谈的老头,要不是他来自后世,肯定会被这个家伙忽悠住。魏韩都曾强盛一时,如今却是渐渐衰落,要不是他了解这些历史,也很可能就会把责任想到变法上面去。只有他知道,魏韩之所以会衰败,正是因为他们荒废了新法。
“大王,此人是儒家大师孟子。”
嬴荡大吃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什么!他就是孟子,这老头还没死?”
他这一句话,犹如丢进沸水中的石子,立刻掀起轩然大波。孟子虽然不受各国待见,但在士子中,依然是名气大,威望高。
“大王此言何意?纵是不满,也不能如此诅咒吧。”
嬴荡苦笑了一下,这家伙真是个千年王八,活得这么久。孟子自从游说各国失败之后就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骂客,反正他看不顺眼的都骂,骂这个国家的国策,骂那个学派的士子,他走一路骂一路。苏秦出道的时候,他当着苏秦的面,数落纵横学派的不是,结果被苏秦狠狠的骂了一顿,张仪出道的时候,他又去招惹张仪,结果又被修理了一顿。等到张仪罢相,他以为报仇的机会来了,结果又开始骂纵横学派,结果没发现已经年老的张仪还在场,这一下被张仪骂得吐血昏迷。如今连张仪都死了,他都还在,嬴荡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