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说的很果断,也很干脆,而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刘涛、林松二人被苏祁安这一举动给弄懵了,本想借着州府门口的辱骂,好好打压苏祁安的嚣张气焰。
谁承想,这个苏祁安非但不上套,反而反其道行之,把他二人给一同拖下水,这事真要按照苏祁安的想法办了。
他二人性命怕是难保,以苏祁安的性子,倒是很可能会做出这等鱼死网破的决定。
怎么说他在战场上,指挥多次战斗,和武将没什么区别,一旦东州战事败了,苏祁安很可能会战死沙场,这是他的宿命。
但他二人,是文官,哪里懂什么带兵打仗,真要上书朝廷,他二人留下来全权负责越州上下事宜,一旦海盗倭寇南下入侵,他二人还能有好。
“这个苏祁安哪里是什么监察使,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二人内心皆是暗骂,但看着苏祁安即将离开,二人内心那叫一个焦虑,目光转动,落在冯正身上。
冯正心领神会,点点头,明白二人需要一个台阶下,不能直接跟苏祁安服软,做和事佬的事,只能他来办了。
冯正对着即将走出房门的苏祁安开口道,“监察使等等,不要那么着急,有话好好说。”
“咱家明白监察使的难处,这次请监察使见面一谈,已经很有诚意了,眼下战事危机,监察使能否看在咱家的面子上,不要冲动,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谈嘛。”
“要是我们闹掰了,得利的就是海盗倭寇呢。”
冯正带着服软的口气,多少起了一些效果,苏祁安脚步一滞,而后转身,脸色漠然的看着冯正三人。
沉默一会后,冷哼一声,而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苏祁安的回来,让刘涛、林松二人心里一松,无论二人对苏祁安内心成见多大,但现在来说,双方刚才的僵持,是得到了缓解。
苏祁安的入座,开口的还是冯正,他脸上带着笑容,赔笑继续说道。
“咱家知道监察使大人心里有气,东州战事紧急,急需援军支援,这些咱家和两位御史都明白。”
“之前的不见,让监察使吃了闭门羹,我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等身负朝廷信任,特来越州调查内奸一事,此事涉及甚广,特别还是涉及越王殿下。”
“越王殿下怎么说都是陛下的子嗣,调查起来自然得慎重,一切无关人员皆是不见,这些还望监察使能体谅。”
“而且还有一点,越州内奸一案,虽然和监察使没有关系,但监察使毕竟参与到越州战事,我等肯定相信监察使的清白,但如果不避嫌,绝对会被有心人利用,传到朝廷那边,到时候对监察使又是个麻烦。”
“我们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监察使的安危着想啊。”
冯正不愧是苏玄庸身边四大监之一,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可谓一绝。
硬生生把对苏祁安的针对,说成替苏祁安着想,而自己为此承受巨大骂名,那苦衷让人都觉得感动。
冯正说这么多,苏祁安并没有戳穿的意思,也没有心思和他计较,他来越州城见这三人,可不是单纯为了打嘴炮的。
听完冯正讲述,苏祁安微微点头,而后不紧不慢道。
“真是难为两位御史和冯公公了,既然冯大监都这么说了,本使也不是计较的人,这事就过了,但一码归一码,这事过了,还有一事,就不用本使在多费口舌吧。”
苏祁安的点到为止,冯正三人自然明白,他要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越州水师。
本来这事,刘涛、林松二人是打死不松口的,就是想凭借这事,好拿捏苏祁安。
可谁承想,刚一见面,不仅没有拿捏住,反而被苏祁安摆出一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们可不像苏祁安,在战场厮杀,对生死不管不顾,真到拿命威胁,就算二人在硬气,也得低头服软。
现在他们巴不得赶快送走这个灾星,趁早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越州嚯嚯他们就行。
“那是自然,东、越两州本是相邻,东州有难,我等岂能不救,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等还是明白。”
“请监察使放心,咱家立刻下令,让越州水师集结驰援。”
冯正拍着胸脯,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身边的刘涛、林松二人也是连连附和,丝毫没有最开始的嚣张。
“光有越州水师还不行,还得有能战的将领,据本使所知,越州水师当初就是越王一手建立,这样吧,别的将领我都不要,这次支援就让越王随我一同前去吧。”
苏祁安的这话,冯正三人都是变了脸色,一语不发,全然没有刚才的痛快。
苏祁安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就被冯正打断。
“监察使,并非我等不配合,只是越州内奸一事闹的太大,越王是重点怀疑对象,是陛下清点的重要人员,陛下已经下令了,在事情未查清楚前,严禁越王殿下离开越州,监察使就不要为难我等。”
看着冯正凝重的脸色,苏祁安没有太多怀疑,他提出让苏康陪同,本就是他的试探,想要看看苏康到底翻了多大的罪。
现在看来,这罪确实不小,就连苏玄庸都如此狠心,如果这事真和苏康有关,恐怕这次苏康很难翻身了。
苏康的遭遇,苏祁安也只能在一旁静待事态发展了。
“既然大监都这么说了,本使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还望大监能尽快集结水师人马,随本使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