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除了自己的鼻息声,一切都静的可怕,这短短的几秒里,太爷感觉像是过了数十年那样漫长。/p
而就在他极度紧张的时候,那梳妆台上的镜子,突然晃了晃,而且发出一道“吱吱”的声音,像是几只老鼠正在啃食它。/p
太爷定睛一看,突然从那面镜子里,钻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p
吓得太爷连忙向后仰去,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墙面上,面如土色。/p
那女人整张脸都是朝下的,散乱的头发又将其盖住,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颜。/p
她依然面朝下的阴笑道:“呵呵,你看出我是谁了吗?”/p
太爷惊恐的摇了摇脑袋,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p
“看不出,也不怪你,我这鬼样子,谁能一下子认出来?”/p
那女子并没有看太爷,然而对他的一举一动,却十分的清楚,像是长了双无形的眼睛。/p
她冷笑一声,从镜子里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放在了梳妆台上,借着手的支撑,她开始向外爬出。/p
先是露出雪白的脖颈,接着就是一身血红的上身,露到腰部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p
她抬起右手,抚了抚垂下的头发,这时那张被头发挡住的脸,赫然呈现在太爷的面前。/p
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侧脸,很白,以至像是刻意抹了一层白面,如此苍白的脸,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的。/p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那女子侧首向他看去。/p
一见她面容,太爷瞬间惊呆了。/p
“巧……巧莲?”太爷满脸惊恐道。/p
巧莲跟我太爷是一个庄,她的死讯,太爷多少知道些,听说她是上吊死的,万万没没想到今晚却见到了她。/p
“张大老爷,你还认得我。”巧莲语气阴冷道。/p
“认……认得,认得。”太爷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苦笑道:“都是一个庄的,怎……么会忘,怎么会忘。”/p
“呦吼,没想到张大老爷,您这么高贵的人,还记得我,还记得我们是一个庄的,真是不易啊!”巧莲冷言冷语道。/p
“我们庄不大,当……然记得,况且……”太爷面容微微一怔,并没有把话说完。/p
看着他欲言又止,巧莲道:“况且什么?张大老爷为何不说了?”/p
太爷眼皮轻轻下沉,道:“没……没什么。”/p
“是没什么呢,还是不敢说?”/p
“是没什么。”太爷颤声道。/p
巧莲眼睛一瞥,冷哼一声道:“我看不见得吧。”她捋了捋红色的衣袖,道:“你是不是想说,况且听说我最近是上吊死了?”/p
说罢,她邪魅一笑,仿佛腊月里的寒风,瞬间让人骨子里到处都布满寒气。/p
听她提到这件事,太爷心头一震,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当着她的面,太爷自然不敢说。/p
“呵呵……”/p
见太爷一副被说中的模样,巧莲又发出了一声刺骨的冷笑。/p
“没错,我就是上吊死的。”说着,巧莲抬起脖子,用手抚了抚那脖子下的勒痕,道:“你看,这上吊的勒痕还在。”/p
太爷轻轻抬眼窥去,还真看到了一条手指粗细的勒痕。/p
“你……你真的死了?”太爷颤声道。/p
巧莲眉头微蹙,眼睛斜瞥道:“难道张大老爷,你认为我还活着?”/p
太爷只感一阵口干舌燥,仿佛只有不停的咽吐沫,才能让嗓子发出声音来。/p
他看了看镜子,道:“能从那里面出来,我想是……”/p
他没有说,也不用说,巧莲已知他的意思。/p
随之太爷目光望去,巧莲道:“没错,你说的都没错,能从这里面出来的,确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说着,她转回头,道:“实话告诉你,我八天前就死了。”/p
闻声,太爷又再次猛咽了一下吐沫,果然这巧莲死了好几天了。/p
看到太爷这副模样,巧莲轻轻笑了笑,道:“难道张大老爷,就不想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死的吗?”/p
太爷尴尬的一笑,仿佛吃了几斤的苦瓜,“就……就是,好好的活着,为什么去死呢?”太爷也想借机通过关心,希望她后面不要为难自己。/p
“好好的活着?”巧莲仰首笑了笑道:“你们有吃有喝,倒是好好的活着,我们什么都没有,那也叫好好的活着?”/p
太爷闻言,稍微一愣,确实如此,一个人温饱都不能自给,这是简单的生存基础,谈何好好的活着。/p
这是他脑子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但他可不敢这么说,生怕让其嫉妒。/p
被鬼嫉妒,那可不是好玩的事。/p
“我家有粮,你可以问我借,为什么选择死啊!”太爷显得很大方,一改往日地主抠门的嘴脸。/p
“问你借?”一听此话,巧莲眼睛突然泛起了红芒,像是炉中烧红的铁球。/p
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让太爷心头顿时一紧,知道这一句话,可能惹她生气了。/p
“你还好意思说让我问你借?”巧莲大喝一声,突然双脚不动的飘了过来,怒瞪太爷,全身不停的散发着黑紫的煞气。/p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太爷连忙向后退仰,可是已经贴到墙上。/p
一阵忙活,居然还是在原地贴着墙坐着,眼瞅着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渐渐放弃了挣扎。/p
巧莲来到床榻,离太爷约有一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虽然紧张,但多少还是让太爷心中微微有些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