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后的盏茶时间内,整个成衣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跟着郁锦鸾的身影走,试图明白她说的是谁。
成河躺在地上,呼吸逐渐虚弱,苏儿也已经无力的昏倒在地上,额头血肉模糊。
“你还是不敢站出来,哪怕已经有两条命正在逐渐逝去,你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看着两条命的逝去。你可真是狠毒的人啊。”
在绣娘堆中后排的一个女子,略微哆嗦了一下。
郁锦鸾踱着的每一步,都仿若踏在了她的心上,那一字一字仿佛在耳边响起的话,直直的蹦入了心中,一阵阵的恐慌迷茫占据了心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哭着跪倒在地。
“是我,是我,他们都是无辜的,是我拿了图,是我害了她们。”
女子妍丽秀气的面容充满了无辜惶恐的神色,她努力睁大眼睛让泪水不用掉落的那么急促,说出的话一次次哽咽在了喉头,双手无力的蜷缩起来,紧紧地抱着自己,神情凄惘无助。
郁锦鸾正在踱步的身子猛地一顿,下一秒,直直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现在才出来?早做什么去了?他们死了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他们不用死的,你知道吗?你害死了两个人,你晚上睡觉不会害怕吗,你内心不会受到煎熬吗?”
每字每句,都仿若锤子砸入了她的心中,每一句话,都让她哆嗦着,心理承受到了极限。
终于,她崩溃的抱着头尖叫,“不不,我只是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我没有错,我只是听命于她,我没有错,啊……”。
果不其然。
郁锦鸾露出一抹森冷的微笑,说是森冷,其实她笑的弧度相当甜美,只是每个看到的人,背后都会不自觉背后出一身冷汗,从心底里惧怕。
这是一种甚为奇妙的东西,来源于一种浑身的气质,以及发自肺腑的神情。
郁锦鸾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绣娘,嘴角微翘,神情讥讽,“终于肯说出实话了吗?”
绣娘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只失神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直到郁锦鸾问她话,她似乎才醒悟过来。
她挣扎着爬到成河的跟前,拉着他的手低低哭泣,“成河你不要死,是紫儿的错,不应该连累到你。”
成河似乎努力挣扎着说话,可最终还是没有力气,只有嘴型比了个,“紫儿,你好傻。”
五个字,却让紫儿的眼泪泛滥成灾,她伏在成河身上,哭得像个孩子,“成河,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紫儿要怎么办,你不能死啊。”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在为之动容,只有郁锦鸾,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你不想他死,不如来求我啊。”她微笑,嘴角依旧上翘。明明是恶魔一般的话语,她神情却像个调皮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宠爱。
然而紫儿却像抓到救星一般扑了过来,紧紧地拽着郁锦鸾的裙摆,“东家,东家,只要能救活成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郁锦鸾低下头,眼睛与她的面孔只有巴掌距离,神情仿若鬼魅。
“真的,真的。”紫儿拼命点头,此刻谁也不明白她心目中的懊悔以及疼痛。
一次次的拒绝这个男子的示爱,她知道自己是个有使命的人,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动情。然而这个傻男人,却仍然愿意为了自己去死。
那五个字的出现,击破了她心内的最后一根底线,让她压抑的爱情,如海水般汹涌而出,充斥了她的每根神经,每块肌肤,每滴血液。
现在,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去死,包括出卖她的主子。
“很好。”郁锦鸾笑,这次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走过去,吩咐初青将一早备好的大夫唤来,又拿出银面血莲给她的那瓶膏药,沾了一些涂抹到了他们的额头,方才回到了目瞪口呆的紫儿面前。
“你现在可以讲了,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
她站在紫儿面前,高昂的头颅透着女王般的傲气,浑身的风华令人不敢直视。
紫儿抹了一把泪,开始讲起了原由。
她原是一个流浪的孤女,被安乐侯府整理花园的一个老妈妈捡了当女儿,后来就在府内做了一个浇花的婢女。有一天被二老爷家的二小姐唤去,说是要提拔她。二小姐神情不容人置喙,她无力拒绝,便被安排来了这成衣铺,之后二小姐还以老妈妈的性命威胁,如果不来这里,就不给老妈妈养老,还要打死老妈妈。
“奴婢来了成衣铺三年,都相安无事,本以为也就这样下去了,谁知道前不久二小姐命令奴婢偷图纸,奴婢不情愿,她便说要打死老妈妈,奴婢迫于无奈,便偷了图纸。可是,就在昨天,奴婢知道了,老妈妈竟然早就去世了。”
说完,她跪在郁锦鸾的面前,姣好的面容哭得红肿不堪,“奴婢有罪,不敢求小姐原谅,只期望小姐能绕过成河和苏儿。成河他……我是要负了他了。但苏儿妹妹只是出于对成河的心,才……奴婢也希望成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哪怕这个人不是奴婢。”
言罢,不停的磕头,声声清脆。
“够了。”郁锦鸾凝眉冷喝,“我不需要你去死,只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做一件事情?”紫儿呆滞着面孔,重复着郁锦鸾的话。
蓦地,她打了一个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郁锦鸾,“小姐是让我,反过来……”
郁锦鸾打了个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