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羲与银河都没有开口,不管这时齐候君说出什么银河都不会阻止。再说齐候君也不会说出什么,仅仅是发自出生命最后的感叹罢了。
“王君的眼神清澈得能够映照天下,”若平日有人这样当着水羲的面说,银河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齐候君笑着见两人一直执手没有放开过,这两人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呢,“当日在王宫的外面,有幸见到王君一面。那一面之后,我就知道王君不是普通人,后来果然如此。王上待王君是不同的,王君也担当得起这样的位置。果不其然,王君给燕平国带来了无数的变化,那个时候我是高兴的。”
燕盛忍不住紧抓住齐候君的手,“有时候又是羡慕的,羡慕王上能够有这样美好的人陪伴。”
而他燕齐,妻妾无数,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不因为他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的。而王君是在王上落魄的时候跟随在王上的身边,以王君手中的东西,随意在哪个国家都能够得到极为高的待遇。
但是王君选择排万难,以及所有人的异样光芒在王上的身边。
“后来碰到瘦小的盛儿,盛儿那个时候很小小的一团,那个时候我就想将所有的宠爱给他。”齐候君苦笑,“不知道今后我不在了,盛儿该怎么自处。王上,盛儿是一个聪慧的孩子,若我不在了,还请王上帮忙照顾。”
“这是自然。”银河并不拒绝,也『摸』了『摸』燕盛的头,“好好学习,将来可以如同你父亲这般。”
齐候君放心了,只要王上愿意,盛儿一世平安没有问题。
“盛儿,一定要听王上的,永远效忠王上,好好的学习,以后帮助王上做事。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希望你不要忘记。”
燕盛小脸认真,“父亲安心,孩儿一定好好,让自己成为一个有才能的人,帮助王上做事。就如同父亲这样,孩儿不会让父亲失望。”
齐候君满足了,“你的那些兄弟是见你不得,我的爵位也留不了给你,但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比这个更加高的位置。用自己才能与功劳换来的,才是你自己的。”
“孩儿明白,孩儿从未宵想过。父亲仅仅是孩儿的父亲,至于其他,孩儿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得到。”燕盛的眼睛明亮,闪烁着的光泽仿佛照亮了有些暗的寝屋。
“好,不愧是我燕齐的儿子。”
齐候君似乎有些累了,对银河与水羲告了罪,沉沉的睡了过去。燕盛沉默的望着齐候君,明亮的黑眼珠内生出一丝恐慌,似乎在害怕齐候君会立马消失。小手紧紧地抓住齐候君皮包骨头的手,小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让你父亲休息吧!”
水羲捏了捏燕盛的脸蛋儿,“要不要去王宫玩?”
“谢王君厚爱,父亲病重,燕盛不能够离开。”
水羲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那等你父亲好了,再来王宫玩。”
“好。”
燕盛眼睛亮了亮,他还没有去过王宫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父亲病得这么重,他怎么能够想着玩。他要在这里陪伴病重的父亲,说不定父亲会很快好起来。
水羲与银河没有一会儿就离开了齐候君府邸,第二日银河刚刚处理好朝政就听到齐候君去了。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来得这么快。
两人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出了王宫,到了齐候君府邸,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王公贵族大臣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众人见银河带着水羲来这里,就知道银河对齐候君是重视的。
燕盛跪拜在灵堂中,小脸已经布满泪痕,他估计没有想到齐候君会走得这么快。水羲也是没有想到,齐候君的身体早就亏空,就算他输送力量都没有用,除非能够寻到天材灵宝,那种珍惜的灵『药』才能够有作用。
燕盛一直在哭,声音不大,但水羲站在这里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至于齐候君的其他几个孩子,虽说面容也有悲痛,却并不如燕盛这样,甚至还有一个少年脸上若有若无的有些高兴。
水羲心想,这应该就是燕秋了,齐候君儿子中能够继承爵位的人。又瞧着燕盛小小的身子哭得发抖的模样,水羲第一次对除了银河之外的人感到同情。
齐候君的离去对于所有人仅仅是发生的一件事,但对燕盛来说是一件很悲痛的事。水羲本想将燕盛带回王宫,燕盛再一次拒绝,说是要为齐候君守孝,他也由得燕盛了,只是让陈桐隔几日去看看对方,就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银河正在为之前看到的灾难做准备。西炎地会发生水灾,目的已经确定了,是西炎地西面的一个城市,百姓的人数不少。想要轻而易举让百姓搬迁根本不可能,银河正头疼的想着办法,在那天知道灾难的时候,他就已经通知西炎地的臣子帮助那个城市躲避危险。
当有人说过不了多久会发生灾难的时候,所有百姓都不敢相信,自然也不会搬离。这话当然也不能够从银河的口中传出来,就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百姓更不会相信。
“银河,你若再不休息,今晚就别休息了,去外面睡吧!”
银河长臂一伸将少年搂在怀中,“先去歇息吧,想着过几个月的灾难我实在是睡不着。”
受灾的都是他的子民,这样都睡得着只能够说明他是一个昏君。
西炎地的洪水爆发还有三个月的样子,只要好好准备,将城市搬空,不会给百姓造成任何灾害。但是百姓不配合,就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