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了个睡娃娃在马车里,马车的气氛立时轻松温馨了不少,老太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于安,杨宇楠也玩弄着于安软软地头发,连于珊都不自觉地收敛了冷气,这一路顺顺畅畅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普安寺。
也不知于安是怎么感应的,马车在普安寺脚下甫一停稳,这娃就醒了,瞪得两只大眼睛锃亮,不过,这清醒也就是看上去罢了。他也许是睡蒙了,远不如平时机灵,竟然忘记自己是在马车里,不等别人说话,就腾地站直身子,然后只听‘哎呀’一声,于安又捂着小脑袋趴下了。老太太三人一愣之后很不厚道地捂嘴笑开了,于安恼羞不已,满脸通红,好半响才从两臂之间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仿佛犯错的孩子在讨饶,这副样子的于安,将老太太三人逗得大笑出声。
“安表弟可是醒了?”三人正笑话于安呢,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于珊也是一时头脑不清楚,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没看到老太太和杨宇楠脸上的戏谑,抢先撑开帘子探出头,好容易适应了车外的明亮,就见谢昆一身素衣,牵了一匹高头大马,立在马车边上。
谢昆也没想到先出来的是于珊,他愣怔了一会,才对着于珊缓缓笑开了,脸上的一对酒窝因为越来越深,毫不夸张的说,谢昆的笑容让于珊有了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也许是因为谈开了,又彼此相熟,于珊并没有大盛王朝待嫁女的娇羞,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有话就直接问。
“我在这里为外祖母供奉了一盏长明灯,昨日听你说要到普安寺,便想着与你们同行,到这里给外祖母上柱香。只是没想到你们出发的这么早,我到于府的时候竟只赶上了给安表弟送披风的小厮。”谢昆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举左手上的一件小巧的毡衣。
于珊细细打量了谢昆的脸色,见他再提起原木老太太,脸上已无悲伤之色,才放下心来。其实于珊很不能理解谢昆对其外祖母的感情,谢昆生在边关,回京后没有两年,其外祖母就辞世了。两年的相处,于珊想不出来会有多深的祖孙情在里面,尤其那个时候的谢昆还只是个孩子。不过,于珊有分寸,向来是自带避雷针,谢昆的私人感情,她并不想插手,况且夫妻一体,即便她对原木老太太并无印象,也愿意向尊重杨老太太一样尊重她。
“如此,谢过表哥了。”于珊微笑着伸手接过于安的毡衣。
“自家人,不必如此见外。只是,一会你见过智浅大师,可否随我去个地方,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谢昆脸上笑容不减,一本正经地请求道。
“可是要去见过外祖母?”于珊一想就明白了谢昆的意思,想必这才是谢昆同行的目的。
“是的,你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得请表哥稍等片刻了。”
于珊拿着于安的衣服回到马车,假装看不到老太太和杨宇楠脸上的揶揄,专心致志地帮于安整理好衣衫,才将车帘彻底掀开,扶老太太下马车。
车外谢昆还等在原地,反正他除了拜祭他外祖母,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索性跟着老太太。而老太太也是个妙人,直接以其姑祖母的身份指使谢昆做这干那,丝毫不提他于珊未婚夫婿的身份,虽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可好歹规矩上没人挑的出毛病。
于安甫一探头,就被谢昆抱了个满怀,于安不满地在谢昆的怀里左摇右摆,他可是听说了,谢昆会抢走他的四姐姐,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心里挺敬佩压于华一头的谢昆的。而谢昆怀里很不安分地于安许是碰到了谢昆的痒穴,谢昆脸憋得通红,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安像是发现什么稀罕事一样,他盯着谢昆的脸良久,然后拧紧了眉头,好像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思,最终长叹一口气:“哎,果然蓝颜祸水!”
于珊本来看他们玩闹正心情好呢,冷不丁听于安来了这么一句,脸也瞬时不好看了。她偷偷走近于安,照着于安的小胳膊拧了一下,见于安没反应,想着大概是衣服太厚了?她使了力气去拧,却只听谢昆发出一声吸气声……这会她也忍不住也涨红了脸。
“别闹了,正事要紧。”老太太好不容易掩了笑,一本正经地呵斥道。
只是普安寺脚下这一玩闹,倒把众人心里的不安驱除了个干干净净。他们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安步当车颇虔诚地一步步爬了上去。时辰还早,上香的并没有几人,佛堂重地喧哗不得,所以即便有人认出老太太,也就只是双手合十鞠个躬罢了,并不曾上前攀交情。
老太太也乐得如此,像普通人一样,领着几个小的,恭敬地上了香,添了香油钱。于安像小大人一样,自始至终照着老太太的动作做,不曾调皮捣蛋。
事毕,几人互相整理了下衣裳,老太太才对主持智深说求见智浅大师,怎知得到的答复竟是——智浅师弟闭关了,几位施主请回!
老太太听罢倒没有怎么失望,反倒有些意料之中。毕竟这些年智浅甚少出面与人批命了,所以她此行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于珊发出来普安寺还愿的提议,就算单单为了杨宇楠来碰碰运气也未尝不可。
于珊却不肯相信智浅闭关了,若是闭了关,谁多嘴跟杨老爵爷和四皇子打哑谜?四皇子急于求成,就算真的与杨老爵爷嚼了舌根,杨老爵爷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