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歆目光一滞,悲伤如流,林姝讪讪过后,又是微怨,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我会阻止她与你说话吗?她这般做,是对我们柳氏还有怨怼,她虽贵为公主,却也不能这么张狂恣意。”/p
柳歆听母亲这样数落自己的女儿,心中不是滋味,无奈又生气,道:“母亲,玥儿还在这呢。”/p
玥娑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向温柔的娘亲和外祖母,似乎是印象中第一次生气动怒,又涉及她最喜欢的姐姐,不知所措,道:“娘亲怎么了,姐姐又怎么了?”/p
柳歆堪堪忍住悲伤,去抱住玥娑,道:“娘亲只是在想,你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娘亲。”/p
玥娑闻言吃惊地抬头望她,喃喃道:“姐姐和我都是娘亲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娘亲呢。”/p
柳歆一听更是泪止不住,搂紧了玥娑,心中还想羽冰落定然是怪着她的。/p
玥娑倒是想到了什么,再抬头看过去道:“姐姐肯定是因为没有漂亮头饰,我见她只用了一根丝带将头发束住,一定是因为嫌弃自己的头饰不好看。”/p
她虽是孩童话语,柳歆却听得愣住,抬头去问神侍是怎么回事,神侍将自己所见的尽数说出,只是末尾加上一句:“应当是大公主在军中习惯了,慢慢就会改过来的。”柳歆不语,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林姝听着更是在心中冷笑不已。/p
这边羽冰落独自走出青灵宫,入了仲华宫,众人莫不行礼莫不无语,她兜兜转转走到了神育堂,再之便是骑射场,心中自然想的就是去骑射场,且自那事之后,柳泊便再没来神宫,她她也不必觉得此地厌恶,便大步流星走去,进入后却发现除了神侍之外,还有一个熟人。/p
崇泽再见到羽冰落时,只觉心中发苦,从未想过此日不久他便如入她麾。/p
再见崇泽,羽冰落一直怀揣在心中的疑问突然显现出来,见他行礼也并没立刻叫他起来,直接问了一句:“那日一战,你为何收手?”/p
崇泽把头低得更狠,左右环顾见神侍离得极远,才松了一口气,道:“臣不曾留手,实在是公主法力高强臣无法抵抗,受伤后察觉无力,才没打出那一掌。”/p
羽冰落岂会相信,更进一步,与垂首的崇泽齐平语气不容拒绝:“不可能,究竟是否受伤,我很清楚,你另有目的。”/p
“扑通”一声,崇泽直接拜倒,在外人眼中,这更像是羽冰落因当初被崇泽拦住,心生怨恨,今来报仇。/p
崇泽道:“臣绝无虚言,,公主明鉴。”/p
他不肯说,羽冰落便不再问下去,只是依旧不信他说的这番话,甩手离去,听得崇泽一声谢恩,脚步一顿,随即便回头道:“你法力很好,不过我近来也很有进益,若是比一场,不知谁胜谁负。”/p
崇泽连忙称自己法力低微,不敢与羽冰落相较,更不敢与她比试,落在神侍眼中,又是害怕羽冰落怀恨在心,比试是假,杀他是真。/p
可羽冰落从不明白也不在意这些,故而领悟不到谣言这一把伤人利器。/p
闲逛许久,她才知原来在公中竟是如此的无所事事,连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子时到来,她便坐到亭中,才觉得这热闹世界里终于有属于她自己的一点声音。/p
神侍煮茶,她也曾在书中看过:“煮茶听雨”这等事,如今在此,更是心中道:“那定然是在幽静的无人山谷,而面前的华美神宫,纵是鸟雀都不叫一声,也依旧处处散发这吵嚷的人气。”/p
可她偏爱这种吵杂的人气,因为唯有热闹,才无时无刻不再证明着她存在于这繁华宫城、百态世间。/p
直到三盏茶尽数喝完亭外雨声渐渐停下,地面也是慢慢干起,天亦是变暖,吹起两阵小小凉风,倒让喝了热茶的羽冰落觉得分外惬意。/p
竟然雨停,羽冰落也不欲多留,且刚才见林姝的车子出去,她也舒心一些,便一拍手站起来,看着桌上摆着的果核果皮,才发现自己竟吃了这么多东西。/p
她抬脚欲走,又看到仲华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就是七八个提灯神侍走到门旁,又有神侍将一个一个在路旁的灯台点开。/p
羽冰落就知道这是处理完政务的羽琮回来了,这样的阵仗,于尊神而言,亦是普通了。/p
君臣、父女,无论是哪一种关系,都不允许羽冰落在此时离去,她没见柳歆也只是因为林姝在场,她自己明白,又何尝不想与二人坐在一起,同这天下的所有一家人一样。/p
她走出亭子,快步过去,对上羽琮略有吃惊的神情,然后行礼问安,最后又问道:“父神处理完政务了?”/p
羽琮并不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在上下打量,看得羽冰落很不舒服,仿佛彼此不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应该她是犯人面前的是何其公正廉明的尊神陛下。/p
片刻之后,羽琮终于开口,依旧是带着上位者自有的威严:“族长夫人走时见过为父,为父问她可见了你,她说你有要事处理,原来就是在此享乐。”/p
羽冰落听得睁大眼睛,暗道林姝告状真快,刚想抬头说话,就听他又皱眉道:“你这梳的什么头发,哪还有一个当公主的样子。”/p
漆黑夜色中,羽冰落银丝束其尽散,更显其如月辉星光,因她垂首,两大缕落在身前,同寻常男女发式都不相同。/p
她听着自己父亲都这样说自己,不免怨气夹杂着不解,问道:“发式本就是随人心意而改,身律并没有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