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先扶着袁良二人往安祁旭来时带来的的马车走去,安祁旭则慢步走在后面,容邺跟随,说道:“下官要报与神君一件事。”/p
“你说。”安祁旭脚下动作不停,容邺便也没停下,从远处看,连两人张嘴的动作都难已察觉,“原本刑罚应是两人都受五十鞭笞,可袁军长说袁谋师年迈,硬要替他一些。所以……”/p
他看了一眼安祁旭,尽量把声音降低:“袁军长替袁谋师受了二十,又加了十鞭,也就是八十鞭。”/p
“这也是应当的。”安祁旭点点头,并未生气,后又问道:“只是不知,那三百八十人,如何处置的。”/p
容邺松了一口气,立马说道:“为首的三十人,直接处死,剩下的也都是收取法力及半身灵力,关于牢中三十日,放出后不得入官办之地。”/p
三十人处死固然为大刑,可后面的处罚也不轻,收取法力已为小惩,可后面的半身灵力,则是意味着那些人从今以后再不可习法,便是连普通人都不如了。/p
而不得入官办之地,出了镇中镇长和长老处理事务的事阁、镇长府、长老府外,凡是店铺挂着红招牌的,都是与官府有关,他们也不可入。/p
如此,刑罚也并不比前者轻多少了。/p
安祁旭来时是骑马的,回去却往马车上走。/p
因载着两个伤患,故而马车走得极慢。安祁旭进去,就看见袁良扶着几近昏迷的袁良还是扶住袁谋师,紧皱着眉靠在马车内壁,安祁旭连忙过去,渡灵气给两人。/p
袁良睁开眼,脸色苍白,更像白鹤,亦不掩鹤之姿。袁谋师也悠悠转醒,看到他,想要坐直些,可无奈身子却不受自己控制。/p
安祁旭将两手放在两人身上,面上带了一丝愧疚,低声说道:“这事,是本君连累了两位。”/p
两人心中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但无奈身上之伤令他们无法动作,连一句话都说不出。/p
没过多久,马车已到了青龙府门口,安祁旭先下,随后就来了几个侍卫扶着两人下去。文兰跟着安祁旭站在门口,说道:“厢房已经收拾好。”/p
察觉到那人已不在府中,他拂袖说道:“你与他私下传信,就说我只放心他,务必让他在圣灵岛多呆一段时间。”见文兰静立点头,且说道:“医师已寻来了,库房里的灵药也都拿到厢房。”/p
一面说着,文兰已将他引到为袁良两人准备的厢房外,屋门紧闭,侍女走过来,说道:“医师在屋里给两位神官医治,神君在亭子内坐坐吧。”/p
“不必。”安祁旭将她打发走,自己站在屋外,听着屋内微弱的动静,心思一会发散,一会又汇拢。直到厢房的门打开,医师出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刚要去歇歇,就看到安祁旭往这边走来,立马又打起了精神,前去行礼。/p
“拜见青龙神君。”安祁旭连忙扶着他起来,说道:“医者辛苦。不知屋内两人伤势如何?”/p
“袁军长虽然伤势严重,但好在他法力深厚,相信很快就能愈合。只是袁谋师法力不如袁军长,恐怕要修养一阵子了。”安祁旭连忙对他作揖,说道:“以后,这两位就要靠您照看了。”/p
他摆手叫来一个侍女,对他笑道:“医师先去喝杯茶歇歇吧,待会我派下人送您回去。”/p
医师也不推辞,笑着谢过,被侍女带出去。安祁旭则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p
里面上有烈酒被火烧过的味道,夹杂着灵药被水化开的淡淡味道,屋内有两张床,是文兰为了医师好照顾又搬过来的。/p
两人刚睡着,侍女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做的慢而轻。见他来,在他眼神提示下只曲了曲身子。安祁旭看着侍女捡起的衣服,几乎破完,被血染红。/p
他看了半刻,侍女倒的茶从十分凉到三分,他才长叹一口气,嘱咐了侍女几声,掏出一瓶百花灵露,说道:“以后不要煮茶了,就拿温水兑了这喂给他俩喝。”/p
清风徐来,府内湖上水波渐起,明明将近辰时,可灵日露出的那一面却照不进安祁旭心底。湖上残荷仍旧是枯黄色,并未被朝阳染金。/p
神界之天,向来一成不变,安祁旭可以看到太阳从卯时初升到酉时降落,他甚至连寅时三刻时神界会从北风转为东风都已知晓。/p
可神界之心、人之心,从来不会像严密的神界天气一样,人心会变,会躲避,会掩盖。/p
就如,他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只是简单的只想害他;那人也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一部分。/p
再如,她不知道,他喜欢她。/p
一声黄莺轻啼之声落入他耳,同时也提醒了他。他一手背在身后,长叹一声“妄世之灾”。/p
……/p
安祁旭并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像那些人的目的上,因为有个来帮助他的人来了。这件事一发生,整个神界的话题几乎都是这个,难免有几个人趁机宣扬一波,风评不一。/p
灵人带着羽冰落的法旨来到青龙府,阵势极大。/p
“着尊神令,命青龙神君为举贤试举主司,主掌举贤试及文试主考。青龙神君于辰时到神宫议事殿偏殿,共议其事。”举主司,既为主持举贤试的臣子,而文试主考,则关乎着这次监察司宰座之位。皆为尊神钦点,其中意味自不必说。/p
安祁旭跪着地上,道:“臣领旨。”接过玄金法旨,他起身将法旨拿住,走近灵人两步,问道:“尊神可有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