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包间门打开,衣冠楚楚的男子沉着眸子走出来,顺势斜靠到墙壁上,眯起眼睛点着一根烟。
感觉到一边有人,懒洋洋的侧首,这才看到穆绍然。淡淡地浮起一个眼神,会所幽暗的长廊里,眉宇间有种淡淡的落寞。看到穆绍然后,灵光闪了一下,顿时显得眉舒目展,轻轻眯起眼来微笑。这孩子小小年纪,靠在那里清冷孤寂,竟是这般的华彩。这样并排站着,相得益彰,人面桃花相应红,有说不出的感觉。
穆绍然同样侧首打量他,桃花眸子以一个相似的弧度淡淡眯着。
季江然抿了下唇角,挑出一根烟飘飘问:“要不要?”
穆绍然当然是摇头:“谢谢,不会。”
季江然不过哄他玩,看他那样子像个小大人,气场也足。仿佛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听闻也是这样装模作样的,有睥睨一切的气势,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纵横天下。
掐灭手里的烟,扯下领带走过来,单膝跪地,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问他:“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穆绍然不在意的说:“不小心划伤了,不疼。”
季江然抬起眼皮淡淡一笑:“你这样子像习以为常啊?你几岁?”
穆绍然说:“四岁,怎么了?”
“没怎么。”季江然帮他包好之后,打出漂亮的结。“我猜你是受了委屈,在这里生闷气。说来听听,兴许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穆绍然先说:“谢谢。”不等他的结打好,另一只手当即扯开:“不用包扎,小西会看出来我受伤了。”
“小西?”季江然挑眉:“怕她担心你?”
穆绍然只是说:“怕她来砸场子。”
季江然动了下嘴角:“在哪个包间里受了委屈?”
穆绍然默然的盯紧他一双眼,发现这个男人不单是眉目周正,简直绚烂到了极至。想起穆西问他,将来会不会变成花花公子。看他尽显fēng_liú的模样可能就是这样。
没想说,最后还是顺嘴告诉他。
季江然笑笑,他的身上有烟气,还有酒气,可是都很清淡,夹杂在香水的味道里,靠近他说:“让你抱那你就抱一抱,这事男人有吃亏的么,你怕什么……”
穆绍然又回来了,让一包间的人没想到。
以为他是来哭闹的,可是没有。而是很冷静的说:“对不起,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现在开始唱。”
他会说英文,穆西是在国外长大的,说外语就像喝凉水一样顺溜,而他天资这样聪颖,没道理不青出于蓝胜于蓝。
抱着吉他,那首《loveoy》被他唱得珠圆玉润。每一个单词慵懒的吐出来,都跟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
惊得一屋子的人哑口无言,由其之前那个谩讽他五音没长全,只会唱《数鸭歌》的那一个,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绍然从容的唱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站起身,嘴角噙着抹笑,邪气横生,宛如一人妖孽。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端倪,长大了了不得。
“姐姐,还要抱一抱么?”
之前那个提出非份之想的女人此刻下巴要掉下来了,无意识的点点头。
穆绍然就放下吉他走过去,伸出手来抱她。小手简直是不着痕迹,接着退开来,奶声奶气的说:“姐姐这胸是硅胶做的吧?大是够大了,只是手感真的不好。我们男人一般不喜欢这样的。”
所有人都朝着女人的胸口看过来。
穆绍然拿起吉他往外走:“今天的钱就算了,当我赏哥哥姐姐的配镜钱,以后要擦亮眼睛才好看人。”
这是季江然教给他的“童言无忌”,他说小孩子就该是实话实说的。
一个人站起来想火。
“你这个小东西想死是吧?”
包间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季江然单手插在裤袋里,眼波冷冷的看人,接着唤了穆绍然一声:“走吧。”
穆绍然走出去。
有人拉了起身的男子一把,小声提醒他:“a城的季二少。”
男子愣了下,无声无息的坐回去。
这个男人算是红透半边天了,大起大落,简直是出了名的业界传奇。当年基业崩塌,最后只剩下东帝,却转眼东山再起,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
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没有不认得他的。相传他小小年纪行事狠戾乖张,不按套路出牌,死对头暗中都称他为“瘟神”,惹上他没什么好事。总之关于他的传言各种各样。
穆绍然扬起头:“哥哥,今天谢谢你。领带钱我还你。”
季江然要摸他的头,被他躲闪开。听他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季江然嘴角扬起弧度,要笑不笑的:“好,我不碰你。不过领带钱算了。”
穆西到底沉不住气了,穆绍然消失的时间不短了,坐不住了,找过来。
转过走廊的拐角,看到一扇门关上,男子一面背消失其中。而穆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门。
她走过去叫他:“包子,看什么呢?怎么这么久,到底唱了几百首啊你?要钱不要命了是吧?”
穆绍然手里攥着一把钱,其实他就唱了一首,还一分钱没拿到。可是刚刚季江然把钱包里的现金都给他了,或许觉得他小小年纪是挺可怜的。
看了她一眼:“走吧,穆小西。”
回去的路上穆绍然有一点儿沉默,毕竟今天晚上不是很愉快。到酒店的时候才问她:“穆小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