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云昭百废待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捋顺,谈何安心?
记忆中,这还是第一个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用管的年。
见小辈儿们拌嘴,都感觉日子充满了一种盼头。
等等,小辈儿们?
柳芸抬手扶额,她这是有多自觉?
而且,这片大陆难啊!
欣月女皇年幼,大临来个更幼齿的傀儡,云昭这个还在吃奶呢!
天庆新皇脾气略软,永耀新皇赶鸭子上架,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正规的培养。
地归新皇难得的“科班”出身,却急于证明自己,急功近利了些。
这……怎么仔细一想就靠她撑着了?
南大陆洛安大帝虽然提前了计划,可这攻击的时间选得真对。
别说毫不知情,毫无准备,就是做好一级防备也别想组织起太强的抵抗力。
柳芸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操心的命隐隐浮现,不会现在全靠她抵抗敌人吧?
努力将这种可怕的想法摇出头,她要好好过个年,其他魑魅魍魉都统统退散,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
得,先去小佛堂上柱香吧,过年了,好歹给九泉之下的人多烧点香油纸钱。
让他们过个肥年。
云昭这一年来丰收富裕,盛世昌隆,这些作古的祖宗在地下可不能太寒酸。
顺便享受了香火,那就得好好保佑云昭的未来蒸蒸日上,日富月昌。
柳芸将第n版先皇咒给念了十遍,才不管某些云氏族人要不要这些香火,拿了就要办事儿。
这是云氏江山,她才是帮忙的好吗?
自己不努力,全指望她吗?
又插了几炷香,柳芸点了点头,特别满意的出了小佛堂。
此先皇自然非叉烧小皇帝,都死了,倒是让她都不好称呼了。
在她看来,先皇只有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大坑货,儿子充其量就是一块叉烧。
她已经帮原主照顾够了儿子,既然已经在地下团聚了就自己照顾去。
别幻想她这个活人还要惦记着叉烧,她可没那么闲。
上香祭奠,向来没叉烧儿子的份儿。
柳芸眉眼上扬的刚坐下,正想放出技能探一探,红叶急切的走了进来:“主子,出事儿了,需要主子赶紧去柳宅。”
柳芸:“……今天除夕。”
好不容易找借口免了宫宴,正想安心呆一日,正式开启年假模式,特么的谁又在搞事儿?
站出来,她绝对不手软。
红叶哭笑不得:“是欣月的摄政王,她突然出现在帝京,然后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硬要见主子。”
“奴婢瞧着她随时要咽气的样子,今天可是除夕就没带进宫来。”
“只能麻烦主子走一趟了。”
柳芸震惊:“摄政王?她挖了坟不回欣月,又跑来云昭做什么?”
“还要见我?情况不好?”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位……该不会要托孤吧!
不然,情况不好就赶紧回去交代后事啊,费时费力找她作甚?
可人已经在柳宅了,这是跑到她家来死不瞑目吗?
她能不见?
柳芸郁闷的赶到柳宅,果然看到厢房里的摄政王,以及院子里的狼狈残兵。
“这是遇见了什么?”
摄政王从假寐中睁开眼,见到柳芸那一刻,似乎由衷的松了口气。
“摄政王,你这是……”柳芸不解的看着相比几个月前苍老了不只十岁的摄政王,精神状态还非常萎靡。
她都无法想象这人是如何从天庆撑到云昭来的。
靠欣月的毒术吗?
摄政王或许觉得躺着气势太弱,挣扎了一下,在近侍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仅仅这么一点举动,竟然累得气喘吁吁。
柳芸为了避嫌,怕摄政王以为她会对她不利,主动坐得远远的。
只要摄政王不主动开口,她就不会帮忙,所以,只是看着,隐晦的打量着,没有理会对方的动作。
柳芸觉得,她们真的没那么熟。
至于临死都要来见她吗?
她还怕摄政王给她下套,死在帝京,然后让欣月女皇误会,从而跟云昭交恶呢!
习惯性的已经考虑了很多种后果,柳芸看摄政王的眼神是充满戒备的。
摄政王也知道自己这么出现相当不合时宜:“太皇太后多虑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多有叨扰自然是有所求的,哪里还有空闲算计你?”
柳芸笑了,端起青叶递过来的好茶,吹了吹茶沫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摄政王竟然也信这个?”
“就是不知道摄政王是准备自欺欺人呢?还是觉得能骗哀家?”
摄政王一噎,太皇太后还是那么能噎人。
“太皇太后放心,本王这样,还有力气骗你坑你?”
柳芸浅笑:“那可说不准,摄政王能一路从天庆撑到云昭,或许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呢?”
“摄政王还是赶紧说正事儿吧,咱们本来也没那么熟,交浅不言深。”
“你说得越多,哀家越觉得没底,心里发毛,指不定就无法这样好好聊天了,多余的就放弃了吧!”
摄政王:“……”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
真是一如所料的没有同情心,她都这么惨了,太皇太后的警惕心反而更浓。
若非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真的不想见柳芸。
“太皇太后还是那么谨慎小心,怪不得云昭发展得这么好。”
“之所以能撑,不过是透支生命力得来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