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庆帝感觉无趣,自顾自的飘出了天牢。
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魂体的虚弱感让他迷糊了一瞬,再醒来已经在小佛堂沐浴着香味了。
盛庆帝叹了一声,显得有些慵懒。
发泄一次,总感觉舒服多了。
再看烧香拜佛念咒语的太后,竟然觉得极为顺眼。
太后这张脸本来就是盛庆帝一直喜欢的,就算画了大浓妆,也没遮掩她的风华绝代。
甚至,因为换了一个灵魂,一个性格,现在的太后显得极为有魅力。
盛庆帝在太后身边呆久了,不可能不被吸引。
但是,做了一世皇帝,这男人理智得很,欣赏归欣赏,动心的话……他现在貌似也没有心的。
“太后娘娘,六皇子在天牢里,怕是疯了。”大宫女进来汇报道。
太后挑了挑眉,将香插好,出了小佛堂,喝着茶说道:“疯了?真疯还是假疯?”
盛庆帝:“……”
这话听起来就很微妙,堂堂皇子,假疯是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脱罪。
可他的儿子若做到这种地步,他也没眼看。
而且,疯不疯的根本没用,太后想砍脑袋还不是照样砍。
虽然老六的腿脚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但也不比正常人,就算发疯也挣脱不了,更逃不了,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大宫女:“就是挺奇怪的,看起来很清醒,神智也没问题,但是人在说胡话。”
盛庆帝无语,这没毛病。
孩子真看到他了,倒也没有真的疯,说的是事实,旁人不敢信罢了。
太后好奇:“这么奇怪?说什么胡话了?”
大宫女:“就喊着父皇,说他错了之类的,还让狱卒都相信他,他真的看到父皇了,父皇还打了他,打得可痛了。”
“一会儿又让父皇别打了,他再也不敢了,还求皇上看在先皇的份儿上饶他这一次,他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搞事儿。”
别说太后了,这话让盛庆帝也不想做任何反应。
若非知道事情经过,他都要认为这丫的在装疯了。
搞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想回到从前的好日子?
世上有这么美的事?
盛庆帝觉得太后没有直接骂人都是涵养。
明显,盛庆帝跟刚醒来那会儿不一样了,那会儿看太后是各种挑剔,怎么都不太顺眼。
现在就觉得太后做什么都有其深层的含义,挺厉害的。
这进步不可谓不大。
太后似笑非笑:“之前不是还在怨老天不公,说皇帝的皇位来路不正,连父皇的死因都不查清楚,不给他父皇报仇?”
“怎么突然就认错了?这还不是装疯没装到位?”
大宫女点头:“看起来确实很像,不然怎么总说看到了先皇?”
“可他并没有其他举动,只是让人相信先皇出现了。”
太后较有兴趣,“哦……他说先皇打他了?”
大宫女点头:“还说特别痛。”
太后眨了眨眼:“身上有伤吗?”
大宫女摇头:“那倒没有,就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没人相信他的话。”
“不然还以为有人假扮先皇,潜入天牢将他揍了一顿呢!”
太后:“在天牢也被别人揍了,事情才严重了,莫不是又哪儿冒出来的高手?”
“看来是遇见了什么吧!”
“在这之前,他做了什么?喝酒?还是做梦?”
大宫女:“喝酒,睡没睡就不知道了,狱卒很少跟他接触的。”
太后点头:“醉酒了而已,那就不用管,等到时间,正常行刑。”
“让人好好看着,这人都开始神神叨叨的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大宫女:“奴婢这就去安排。”
盛庆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真话是没法取信于人的。
太后轻笑:“上次烧香,特意告诉先皇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子,废物了还要养着,却差点颠覆皇朝。”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没想到六皇子还真看到先皇了?”
另外一个大宫女脸色古怪:“这……是巧合吧!”
至少她们觉得,这世界还是很科学的。
太后:“不知道,只是觉得挺巧合的。”
“说得这般言辞凿凿,说不定就是真的呢?再不济,也是他臆想出来的。”
“喝醉了能想到先皇打了他,难道他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错了?死后无脸面对列祖列宗?”
“可惜啊,有什么用?”
不管六皇子什么情况,判决是不会变的。
老六被斩首的那日,盛庆帝发现他能出宫了,能离开太后附近独自飘远了。
当然,也没能随心所欲,他只能去午门看儿子被斩。
就算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阳光对他也没有了伤害。
盛庆帝内心觉得又荒谬又离谱,为什么他的存在就没有常识可言呢?
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
怎的同样的事情有时能做,有时就不能呢?
盛庆帝生前下过无数次砍头的命令,却从未亲眼看过。
没想到生前没做的事,死后还能做。
第一次看砍头,还是自己用心呵护过的儿子,他再是放弃了,心情也复杂得难以言表。
被押上去的老六又看到了父皇。
他的父皇,在阳光下竟然没有影子。
他的父皇,脚根本没有沾地,就那么飘着。
他的父皇,眼神和表情都让他看不懂,但是令他觉得可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