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脑子都快炸了,明显被牵着鼻子走,有些运转不过来。
太后娘娘的话看似有所选择,可真正能逃脱的路子都被提前堵死了。
比如,想要将所有事情推给已死的黄妃是不行的,太后娘娘在黄家竟然准备了证据。
黄大人不觉得太后在虚张声势,她敢这么说,定然有实证。
纵观几次交锋,太后总有奇怪的逻辑能把人绕晕之外,也从不只打嘴炮。
只要说出口,必然有证。
姜太师终于发挥了盟友的友爱,避开这些坑,反问:“太后娘娘,黄大人好歹是国之重臣,在未证明其有罪之前,何人敢擅自搜查黄府?”
“有人发现?太后娘娘是指什么人呢?可敢当面对质?”
“莫非太后娘娘下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命令?否则,太后如何知道?”
闻言,诸位大臣眼睛一亮。
黄大人更是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被太后碾压得太惨了,多少有点没面子。
姜太师突然找到一个犀利的切入点,还能反将太后一军,众人都有种终于能还手一次的爽感。
太后若是私自命人搜查黄府,必然威信扫地,再也没脸质问黄大人,反而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不然,这次是黄府,是不是下次就轮到他们了?
细思极恐,大臣们不约而同的菊花一紧,莫名有种同仇敌忾。
若太后不想承认,那就得弃车保帅,将提供证据的人交代出来。
姜太师也给了太后一次二选一,不少己方人员暗暗点赞,期待着太后的回应。
皇帝呼吸一窒,感受到了莫名的紧张。
之前都是母后给别人挖坑,现在是别人给母后挖坑了,母后能怎么应付?
至少他脑子动了动,滞带成了浆糊,想不出办法来。
柳芸喝了口茶,觉得茶水的滋味回味甘甜:“不可告人的命令?姜太师指的是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人啊,在做,天在看。”
“云昭的儿郎都是好样的,心怀大义,计利天下,看不惯有些人表里不一,藏污纳垢的,主动献上证据,好教某些小人无所遁形,百口莫辩。”
见姜太师还想开口,柳芸率先堵了过去:“怎么?对于这种舍生取义,将身家性命置身事外的侠义之辈,姜大人还想报复不成?”
“皇儿,这种不吝其生的证人,怎么都要保护好了,否则,将来还有什么人敢微言大义,为国为民?”
姜太师一噎,还张着嘴没能闭上。
御书房一片寂静。
不就是黄府有叛徒?内部人员找到的证据吗?
突然拔高了好几个档次,所有人都惊着了,哪里还敢针对?
先不管是谁,太后都这么说了,那所谓的“证人”若是掉了一根汗毛,姜太师都不容易脱罪。
挖坑不成,还被倒打一耙,太后上辈子怕不是属天坑的吧!
顾左右言他?哦不,是姜太师你坑挖偏了啊,太后怎么就安然避过去了呢?
皇帝回过神来:“母后说的是,这人有功,该赏,若是有人敢动他,必然心虚,为了杀人灭口。”
姜太师一抖,连忙找补:“太后和皇上说笑了,微臣只是疑惑才有此一问,既然是证人主动提交证据,自然跟太后无关了。”
“微臣失言,还望太后娘娘海涵。”
柳芸嗤笑:“无妨无妨,哀家大人大量,不计较。”
“反正不只是姜太师,你们好多人都经常失言,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也比比皆是。”
“前一刻说过的话,后一刻就能全部推翻……哀家啊,都习惯了。”
百官倒抽一口凉气,这满满的讽刺,他们竟然无力反驳。
仔细一想,每次太后挖坑,他们不就是在各种选择中不断反悔试探吗?
不少脸皮薄的都老脸一红,臊得慌。
皇帝:“……”
喂喂,母后,这话打脸打得山响,还进行得下去吗?
柳芸可不会替别人尴尬,缓缓的将话题拉了回来:“既然没有意义,哀家也不追究,就说回之前的事。”
“黄大人,根据证据显示,就算你不知情,你儿子必然知情,而且还跟黄妃你侬我侬,呵呵……”
“当初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将黄妃送进宫的呢?”
黄大人薄薄的官服早就湿透了,额头已经瀑布汗,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经让他分寸大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不是,子显不是微臣儿子……”
眼见这话又要反悔,姜太师觉得不妥,厉声说道:“黄大人,你儿子的这个字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事实就是事实,岂能因为脱罪而抛弃父亲取的字?”
黄大人一个激灵,居然还能狡辩:“回太后娘娘,微臣的意思是,子显虽然是儿子的字,可信中之人并非儿子。”
“同名罢了,微臣的儿女定然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做这种不伦的龌龊之事?”
柳芸在内心替黄大人鼓掌,这夫妻俩真的有急智。
可惜了,居然是敌人:“哦?这么说,信中的子显另有其人?那是谁呢?”
黄大人哑然:“微臣,微臣不知……”
柳芸挑眉:“黄大人,你女儿身为嫔妃,却跟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就算你不知,也不无辜哟。”
表情一凝,声音一沉:“该承担的后果,一分都不会少。”
想一推四五六?已经晚了。
沈丞相突然朝几位老先生要了书信,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