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越接触越觉得深不可测。
秦羽深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真心佩服能在朝堂浸淫几十年,奉献一辈子的人。
身处朝堂,能安稳过一辈子就是本事了,相当不容易。
纠结了一会儿,秦羽有种弃疗的想法:“怪不得太皇太后只是让我在边关当个打手,敢情也是知道我无法胜任这些阴谋诡计啊!”
虽然显得太皇太后很英明,但是感觉怪怪的。
他也想聪明,也想凭借脑子就能大杀四方啊,可……实力不允许他能有什么办法?
陆格上上下下打量:“那秦兄何以在此?”
秦羽抿了抿唇:“天临关暂时安全,没什么战事了,这才过来看看的。”
眼神一沉:“报仇嘛,有机会总得我自己来有点参与感。”
陆格迷惑:“那秦兄是怎么当上太子幕僚的?”
秦羽:“……”礼貌吗?
就差直接说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太子信任了。
尽管这也是事实:“就……潜伏在京都的小伙伴替我安排了一场英雄救英雄的戏码,然后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来着。”
他可以脑子不够,但是执行力绝对足。
戏谑的神情严肃了下来,不自觉挺直了背脊,又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佝偻了下来。
龇牙咧嘴的缓了缓痛苦:“这么说,其他人也知道你跟先太子是因为刺杀才一见如故的?然后你就留下来帮太子了?”
秦羽点了点头,发现陆格神情不对:“这……有什么问题?”
陆格笑不出来:“问题大了,大临陛下对先太子那般重视,你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先太子面前,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只不过先太子信任你,跟你相处甚好,大临皇觉得你威胁不大,这才按兵不动罢了。”
“在大临皇眼里,你就是一个可疑的人。”
“然而,先太子没了,你不仅没消失,之前救驾也可以看做是同样的路数。”
秦羽表情既尴尬又严肃:“所以,大临皇在怀疑我?”
陆格:“不是在,而是一直怀疑好吗?”
“亏得这些日子你没有明着来找我,否则,我都快痛死了,却白费了这一波苦肉计。”
发现自己可能拖后腿的秦羽有些紧张:“所以……你说大临皇没那么容易死,也是一招引蛇出洞吗?”
“我现在要怎么做?”
脑子不够,但是不能拖后腿啊!
陆格吸了口气,只好掰碎了跟秦羽说道:“旁人知道利用太子出殡,大临皇就不知道他出宫很大可能会遇见危险吗?”
“以大临皇的谨慎性格,他怎么会不做足准备?”
“就连太皇太后,也没想过就这样能杀得了大临皇的。”
“别看那日的最后关头大临皇身边没人了,眼看就要被杀,实际上他也只是很少遇见这种惊险,本能惊恐而已。”
“没几个人知道他出宫之前,就穿了珍稀的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弓弩虽然力道强,可射中了就算能让他摔伤,内伤,也很难要他的命。”
那个时候,大临皇只需要承受一波攻击,御林军就能及时赶到了。
一波想带走大临皇,几率非常小。
太皇太后猜到大临皇就算没有平安符那样神奇的东西,也有一定的保命手段,所以完全没要求自己人豁出命去见机补刀。
想死容易,钝刀子割肉才痛。
大临皇死不了,还能继续折腾,大临皇真要死了,京都前期的部署反而要废掉很多,没有死得最有价值。
新皇上任,必定要重新做局的。
至少大临的皇子不像永耀那般,能有控制的。
秦羽纳罕,表情怪异。
陆格语重心长:“大临皇的御书房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引蛇出洞,只不过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他留下的暗卫全死了,意外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消息。”
“刺杀也一样,大临皇受了,但是也因此知道了一些潜伏势力的秘密。”
“你接受了救驾之功的赏赐,还想继续留下来为皇帝办事……也算是其中之一。”
“毕竟你跟太子一见如故,有所交情,能这么快接受大临皇的招揽,本身就疑点重重,怕不是当初做太子幕僚就有问题。”
秦羽愁苦:“所以,你明知道大临皇穿了金丝软甲,还去挡剑?仅仅为了消除嫌疑?”
陆格望了望蚊帐顶:“就是因为知道,才去挡的。”
否则,这救驾之功谁给他发?
换了新皇未必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秦羽一脸佩服,想到自己又郁闷:“那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陆格想了想:“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你可以找个好理由,过几日就是先太子的百日祭了,你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为了等这百日过后才离开的。”
“一见如故的主公没了,你呆在这里没什么意义,想自己去调查也好,想给先太子报仇也罢,人走了再说。”
“到时候大临皇怀不怀疑都跟你关系不大了。”
因为皇帝的私心,先太子停灵已经堪比登基的皇帝,足足停了九九八十一天,完全就是僭越了。
但是大临皇愿意,先太子到底也躺在那儿了,旁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所以,先太子出殡后没多久就是百日祭了。
对于秦羽,大临皇怀疑又如何,不出现就是。
秦羽一脸受教,原本想继续待下来的心思就淡了。
他出事不要紧,但是很怕在大临皇这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