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低的及格率,把命题组老师们也吓了一跳。
虽说大学生们不再刷高中题,隔了几个月回去做高考卷,会出现分数偏低的情况,但不到五分之一的及格率还是太吓人了。
试卷修改工作继续进行,耗费两天时间,又简化了10的题目,定稿!
“宋河,你预测一下你这张卷子,在高考考场上的及格率能有多少?”邓教授询问。
“大概是……近几年的一半吧。”宋河说,“这套卷子最打击的,应该是上游的学生,那些平时模拟卷能考到140分以上的,这套卷子恐怕只能拿到百来分。”
“也就是说,学生们普遍要跌三四十分?”邓教授推推眼镜。
“恐怕是的。”宋河点头,“这还只是理想状态,如果高考考场上学生们心理压力过大,可能跌幅还会更大。”
“好,那咱们等等看。”邓教授点头。
……
出卷工作完成,才用了短短一周半时间。
还有一个半月的封闭,宋河的工作重心转到大林加尔猜想上来。
邓教授和杨静山也加入大林加尔猜想的解证,三个人形成了攻坚小组,每天从早到晚聚集在会议室里,孜孜不倦地发起冲锋。
几天的磨合后,三人形成默契,以三小时为一个周期。
三人先闷头解证两个半小时,互不打扰安安静静,之后再聚到一起讨论半小时,整个工作周期加起来恰好三小时,周而复始从早到晚。
虽然和邓教授、杨静山不熟,但宋河也不是第一次和不熟的学者合作,人和人的关系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忙着忙着就变熟人朋友了。
因此,宋河以为不熟的临时三人小组能顺顺利利到最后,成功完成大林加尔猜想的攻克,之后在论文上共同署名,铸就数学界的又一段佳话。
他错了。
短短两星期的日夜工作,年事已高的邓教授突然挺不住,清晨起床时被低血压低血糖干倒了,骨质疏松摔断了腿骨,被送去医院病房静养,静养后又很冒,喷嚏咳嗽不断。
宋河和杨静山去病房看他,邓教授脸色苍白又疲惫,无可奈何道:
“我是不行了,体力熬不住了!”
“距离证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俩年富力强,试试能不能走完吧!”
“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多关注关注新闻,说不定会有缺钱的数学家,迅速把大林加尔猜想给证出来。”
邓教授一垮,三人小组的主心骨没了,宋河和杨静山硬着头皮继续工作,却很快产生严重分歧。
两人试图从不同方向展开进攻,都认为自己的方向正确,对方的方向肯定错。
宋河发现杨静山这人说话有个特点,喜欢问为什么,且每次问的时候目光如剑,无比的咄咄逼人。
起初几天,杨静山的问句还局限在学术上:
“为什么你会把它看作打孔的黎曼面?”
“为什么涉及全纯曲线的问题,你想不到弦间映射相应的配边?”
“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南辕北辙,去特地构建一个有限维模型?”
几天后,杨静山越发的咄咄逼人,开始冷笑着嘲讽:
“为什么你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为什么如此愚蠢的思路你也能说出口?”
“为什么你这种人也能混成数学家?”
宋河难以忍受了,“我提醒你一句杨静山!小林加尔猜想是我率先证出来的!你那方向证大林加尔猜想压根不可能!此路不通!”
“为什么你有这种幻觉?”杨静山神色倨傲,“为什么你妄想大林加尔会和小林加尔一样直白?为什么你做对第一道题就觉得自己第二道题也会?”
“既然彼此不服,咱们不如各证各的!”宋河彻底丧失耐心。
“为什么不呢?”杨静山冷笑起身,抓起他的文件夹扬长而去。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解证大林加尔猜想,至此三人小组彻底散伙!
宋河闷在屋里孤军奋战,昏天黑地不停解证,每天清出三四袋用掉的打草纸。
小林加尔猜想的解证已让他痛苦万分,大林加尔猜想则是翻倍的痛苦!
虽然名称上只是小大之别,但实际难度差距悬殊,从奖金设置上就能看出来,小林加尔只值300万,大林加尔却值1200万,足足四倍!
最初几天,宋河还记得日期,后来连续阴天,他的时间概念完全模糊了,往窗外看永远是灰扑扑的,不知道是早上还是傍晚,也不关心时间。
他不再保持固定时间睡觉,而是跟着感觉走,状态来了通宵解证,状态过了便虚脱睡觉,时常忘了吃饭,把饥饿感和困倦混淆,心里奇怪怎么刚睡过又累了?莫非系统给的短眠片掺了假冒伪劣?
很快,到了五月下旬。
宋河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杨静山。
这次杨静山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嘲弄地冷笑,“我证出来了!”
……
京海四中。
校长办公室。
任智渊拎起茶壶,给四只小茶杯迅速倒上茶水。
“谢谢校长!”四名高中生惶恐地以手虚掩,连连道谢。
“赵依依、张芷蕾、宁默、丁阳泽。”任智渊微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四个都是宋河的好朋友?”
四人连连点头,瞬间浮想联翩,快高考了,校长突然点名把他们叫来,必然是大事,难道此事和宋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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