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热泪,便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曾经,在这个操场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给我递烟,还问我敢不敢干发哥?!
曾经,在老房子里,我们一起结拜,喝的酩酊大醉,还对着我爷爷的遗像抱头痛哭!
曾经,他为了我,出卖了刘天阳,保全了我和叶萱。
曾经,在那个飘雪的冬季,我们送别了他,哭的一塌糊涂……
强子,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们?!
我浑身虚的厉害,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又被宋川的小弟一顿毒打;此刻,我就像散了架一样!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一股汹涌的倦意迅速袭上心头;我轻轻说:“强子,我想你,别再走了……”说完之后,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和白色的医用被子,眼前没有人,我嘴唇干的厉害;嗓子有点哑,浑身也虚的厉害。
咬牙翻了个身,我按响了枕头旁边的提示铃,不一会儿,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她端着一杯淡盐水,给我喂了两口,又摇摇头埋怨说:“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成天就想着打架,真是的!竟然还动上刀了……”
说完,她又端着杯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我的兄弟们全都涌了进来。
海峰、畜、胖儿、圣光、王越轩他们都在,门口还聚了很多兄弟,估计是畜嫌病房里挤,没让他们进来。
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胖儿,强子呢?他怎么没来?!”
胖儿的脑袋被揍破了,上面还缠着纱布,跟日本鬼子伤员似的;他的眼皮有点儿肿,好像是刚刚哭过,海峰和畜也是。我一提强子,胖儿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说:“枫哥,强子没理我们,打完架他就跑了……”
“啊?!跑啦?!”我一紧张,嗓子就开始疼;咳嗽了两声,畜赶紧给我灌了口矿泉水。
“是的,跑了,谁都没理……”胖哭的很厉害,跟个娘们儿似的。
呼……我长叹了一声,心里难受的要命;强子怎么老是避着我们呢?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还不能让我们知道?!
我掐了掐眉心,脑子涨得嗡嗡响。甩了甩脑袋,又让畜喂了我两口水,我说:“算了,不提强子了。对了,咱们败了吗?”
我一说,众人脸上立刻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还不待他们回答,刘天阳和冷承俩人拎着盒饭就走了进来。
“草,醒啦?!”见到我,冷承还是一如既往地先草我一下。
我疑惑道:“你俩咋来了?!”
畜赶紧抢话说:“咱们打赢了,是阳哥和承子哥带了社会上的人,过来救的咱们!”
胖儿腼腆道:“枫哥,你以后就是学校老大了!”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我又问,“李劳功呢?他怎么没来?”
胖儿说:“他在学校正忙着收编呢,这次打散了这么多人,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虽然身上有伤,后腰还有些刺痛,但我嘴角却止不住地想笑,忙活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看到黎明了!
我跟大家说:“我不是学校老大,阳哥才是,我是阳哥的小弟!”
听我一说,刘天阳直接揉了揉我的脑袋:“你小子少贫嘴,学校老大还得你来当,我跟你承子哥明天就动身去二中和三中,争取把其它学校的混混们也都收编了!”
“这么着急?!”他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些不舍。
承子冷着脸摊开饭盒说:“草!能不急吗?我俩现在都高三了,没有几天蹦跶的时间了!”
刘天阳也叹息道:“是啊,不急不行啊!要知道,每年高考过后,都会有一大批学校混混流入社会,如果不趁早把他们收编,这损失就大了!”
承子哥夹着菜喂我吃饭,我一边吃一边点头;其实我心里明白,阳哥要想在五江县混出名堂,就必须要靠这些学校混混;因为学校混混一毕业,就成了社会混混;虽然年轻,但却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如果发展的好,说不定还能跟县城里的四大黑帮一较高下。
吃完饭,几人又扯了半天,我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不少力气。
我问:“宋川那贱人怎么样了?跑了吗?”坑肝广号。
海峰半天没说话,这次赶紧抢话说:“没有,让强子踹断了一直手,也住院了。”
听海峰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爽快至极!我没来得及报的仇,竟然让强子抢先了;这小子,够仗义!
我又问:“史飞翔呢?”
王越轩哼了一声,不屑道:“放心把枫哥,我扎了他三刀,情况比你还惨!”
听他一说,我心里更是喜上加喜!王越轩办事儿,我是最放心的!他说扎三刀,只多不会少。
众人又扯了半天,这才让护士给哄了出去。
晚上其他兄弟都回了学校,就海峰和畜留下来陪着我。睡觉前又打了两瓶点滴,我们这才睡去。
史飞翔捅我的一刀并不深,也没伤到内脏,就是拖得时间有点儿长,失血过多了而已。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我就回了学校。
上课之前,我正跟叶萱聊天呢,结果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我知道,昨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想充耳不闻都难!前前后后共有四百多人打群架,这种事情学校要不严肃处理的话,那可真就是天方夜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