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芒棘醒来后就有侍女帮她梳妆,接着就是送来早膳,在芒棘用早膳的时候,昨晚来要芒棘誊写兰亭序的那人也来过取走了兰亭序。
无论是帮她梳妆的,亦或是送早膳的,或是来取兰亭序的人都提醒芒棘,别忘了今日的兰亭之约。
梳妆的和送早膳的侍女都提醒她还能理解,与她相约的那女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吩咐婢女传话也在情理之中。可就连那个为有恒国君来取兰亭序的下人也提醒了,这似乎就有一点诡异了。
芒棘在疑惑推敲中吃着早膳,曲释也在这时不请自来,芒棘也就很好客的邀请他一起用早膳。
“多谢陶姑娘款待。”曲释彬彬有礼。
芒棘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能来到兰馥园,现在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借了他的光,现在却是他来说多谢款待。
“曲公子别老叫我陶姑娘这么见外,你可以叫我芒……芒……你就叫我小陶吧。”
本来想让他直接叫她陶芒,可是这毕竟不是她的名字,她真担心曲释突然叫她陶芒,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不过就算叫她小陶,她也一样反应不过来,只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兜了一圈还让人家继续叫她陶姑娘。
“小陶。”曲释儒雅一笑,“我记住了……小陶,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的脸上带着犹豫和紧张,可芒棘完全没注意,连曲释后半句略带犹疑导致声音过轻的话也没挺清楚,她满脑子都在想昨晚和闻人逐的赌约,究竟闻人逐会是谁呢?
“那个,曲公子,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件事?”芒棘一边把一块香糯可口的糕点放入嘴中,一边问道:“有恒皇后的千秋节似乎搞得挺热闹哈?除了逸王、离王作为齐盛使臣来到这里,还会有些什么人?”
曲释一愣,随后还是回答道:“有恒本国担任要职的大臣,国公,亲王。有恒为表视齐盛为友邦,自然不会同时邀请别国的人。”
“……小陶,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回答完芒棘的问题,曲释又再一次提起。
倒挂在茵伊院内某棵大树上的司元心中暗暗为自己的主子着急,主子向来做事果决,怎么今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就要告诉陶姑娘自己是就逸王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应该惴惴不安的是陶姑娘才对嘛。
芒棘一边琢磨闻人逐会伪装成有恒的大臣还有亲王一边看向曲释,“嗯?什么?”
曲释看定着芒棘的眼睛,凝重的说道:“其实我的真名不叫曲释……”
“理解理解!”芒棘看曲释说的实在犹豫,以为人家翩翩正人君子一定觉得吹了个牛十分不堪,骗个名字算什么,芒棘还不是一样,她连身份都是杜纂的,对他说的那些话也是胡诌的,她自己才比较过分。
她一边把一盘她不爱吃的东西慢慢推向曲释,一边道:“谁在路上随便认识个人就说真名字,特别像曲公子这样在逸王身边担任要职的,名字也是重大的秘密是吧?……呃,不过曲公子是姓曲吧?”
在芒棘心里,古代人特别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该改名不换姓。
“小陶,我告诉过你,我的外公找到我时说我娘是从小被人领养,而领养我娘的那家人就姓曲……而我真正的名字是……”
“不好了,不好了。”
一声女子的急叫声来自庭院之外,这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曲释的话。
“快请御医,韩皇后受伤了。”
“天啊,韩皇后怎么会受伤,这下多少人要倒霉……”
先前的女子急急道:“说话小心点。现在哪有时间和你解释来龙去脉,你去请御医,我要去通知韩丞相。”
“好……”
一段短暂匆忙的对话在庭院外结束,芒棘的注意力也从门外转了回来,有恒的皇后受伤是大事吧?可这关她屁事。
但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事,身边的曲释似乎挺在意,原本要说的话终停止在那一刻,曲释只留下一句,“小陶,我离开一下,很快回来,我回来之前不要走开。”
有恒的皇后受伤,逸王的手下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这人已经被逸王亲信到连这种要命的秘密都说了?芒棘错乱,“呃……”
不过此时,曲释已经匆匆离开。
“好……”芒棘的回答随着曲释离开时带起的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可是,昨天那个女的不是约我今日去兰亭……”
“好吧,算了……”看着已经走得非常远的曲释,芒棘叹了口气,既然连他都要去,有恒本国的人一定更没空顾及闲暇娱乐,那女子也一定无法赴兰亭之约。
既然有恒皇后选这地方过千秋节,这里的守卫再怎么看似松散,实际也一定严谨得很,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有阴谋要发生了?
突然芒棘灵光一闪,这种大人物受伤,那些相比而言的小人物都要赶去问候,不过受伤的病人总不会让所有探望的人都进去看吧?于是就会有很多人在皇后所住的庭院外游荡守候。
猜一猜,这些人里有没有伪装了的闻人逐?
不如——去探一探。
……
牌匾上空无一字的庭院内,御医匆匆赶到,而庭院外此刻也来了不少人,不管是否愿意承认,韩皇后的地位非同小可。
既然不能进入庭院之内,庭院之外自然炸开了锅,毕竟许多人只是听说皇后受伤匆匆赶来,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