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芒棘支走了看守,让画汝也守在了外面。
闻人浩苊冷冷的瞟了芒棘一眼,“今晚夜黑风高,我就知道不是个好日子,随后你就来了。”
上次中了颜晋楚的毒,差一点变成哑巴,好在闻人浩苊到底内功深厚,毒性没有最大的扩展,只是如今虽没有彻底变哑巴,声音却还是沙哑很多。
芒棘在外忙碌的这几个月,看样子这位神暝宫的大公子虽然屈就在地牢之中但还是养得还不错,气色红润有光泽。
曾几何时,每一次芒棘看到闻人浩苊的脸,都会心潮澎湃,可今日看来,自己的心境已经平和了许多。
芒棘笑了笑,“我一直觉得神暝宫的地牢造得还不错,结实牢固滴水不漏丝风不透,如今看来不但如此,还能让在里面的人视力目距大幅度提升?你在地牢之中都看出今晚夜黑风高?不过我一路走来,却觉得今晚夜月白风清,舒畅得很。”
“你……”闻人浩苊被芒棘噎了一口,不甘的看了芒棘良久,最后愤恨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死。”
“你忘了?我以为全世界都有可能忘记此事,而你绝不该忘——”芒棘好笑得看着闻人浩苊,“我是猫妖,九命猫妖,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你……”闻人浩苊越发的郁闷,不想几月不见,眼前女子更加阴损,他越发恼恨又无可奈何,最终背过身去,不再看着芒棘给自己添堵。
芒棘又是一笑,悠悠道:“闻人浩苊,如今你已安于现状,打算在这地牢中度过一生了吗?”
闻人浩苊没有回头,只是随意说道:“如此之外,我还能如何?难道你会放我出去?”
芒棘笑道:“说对了。”
“什么?”闻人浩苊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芒棘,“当真?”
芒棘走进铁牢几步,一手搭在了铁牢之上,嘴角的弧度越发显得她高深莫测,“自然当真,不过也有条件,我们打一架,你若胜了我,我就放你出来。”
不想这话一出,闻人浩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再次背过身去,不发一语。
这下轮到芒棘纳闷,就算曾经他不敌芒棘,可闻人媚芙不是说了,芒棘的武功很不稳定,时有时无,闻人浩苊就这么不自信?“难道你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闻人浩苊背着芒棘,声音里的不甘比起方才更为强烈,“爹连古灵镯都给了你,我还有打败你的可能吗?你是要我自取其辱,我没那么傻。”
入春衣服穿得相对单薄,芒棘的手搭在铁牢之上,手腕间的古灵镯格外显眼,这镯子与芒棘一身衣衫的确不太相配,或者说这东西带她手上从来就像是别人的,从没和她哪身衣服相衬过。
芒棘对古灵镯的认知,有两段。第一段,这是只有神暝宫高层见过的神秘饰物,是神暝宫主的传宫信物。第二段,这东西是能打开秋呈杰口中莫尔库山脉宝藏的钥匙,三分之一钥匙。
此刻闻人浩苊的态度倒让芒棘又多了新一段的想法,她用玩笑的口气说道:“古灵镯给了我又怎样?难不成这个镯子还能强身健骨提高内力?”
“哼……”闻人浩苊冷笑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神暝宫会有今天的地位,是爹历经艰辛得来的,为什么最后他会把神暝宫给你这个野种。”
不知道闻人芒棘身世的时候,她还能为抱不平,如今听来倒觉得闻人浩苊说得也不错,闻人芒棘对于这个家族来说,的确不是亲生的孩子。只是看来闻人浩苊并不明白,神暝宫从来就应该属于闻人芒棘。
而闻人氏只是芒棘的属下而已。闻人浩苊从小天资聪颖,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吹一捧,自以为到闻人守正退隐之日,神暝宫必然由他来继承,结果事情的发展与他想的完全不同,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闻人浩苊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曾经大好男儿光环无数,如今却被关在地牢中不见天地,想想可恨之人却又可怜之处。
芒棘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狠心,“闻人浩苊,用再恶毒的语言与我说话,你能得到任何的好处吗?可能你心中瞬间的欢愉也不会有,只会更加的感叹自己人生黯淡命运不公。所以,又何必呢?”
温软的声音,惋惜的口吻,让背对芒棘的闻人浩苊如被惊雷一劈,心中荡漾出无数滋味。
芒棘没有说错,他从未因为能骂芒棘得到任何快乐,自他懂事开始,他知道自己是神暝宫主的长子,他给自己定了多少责任,为了不给爹丢脸,很小就开始勤练武功,他闻人浩苊站在那里头顶光环,那光环不仅仅来自于他是神暝宫的少宫主,更因为他本身的优秀。
他少年成名;他俊逸,潇洒;他武功卓绝,为人果断;他为神暝宫鞠躬尽瘁奔波劳累,虽提亲之人踏破门但他至今未婚……
可是芒棘来到神暝宫之后,一切都变了。与其说他觉得芒棘是野种,不如说他在嫉妒芒棘拥有了他自小不曾拥有的父爱,他嫉妒芒棘没有付出任何却得到了一切。
渐渐的……渐渐的……也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心变得扭曲,他要抢夺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神暝宫。
多少次,对芒棘下手多少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的最后,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难道真的要在神暝宫的地牢中度过余生?
他不愿,可现在的神暝宫已不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地方,爹连古灵镯都给了她,芒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