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二皇子呢？他不是说今天是你和他的文定之日吗？怎么只见你回来却不见殿下？啊，还有太子殿下，他怎么也不在这里？他不是早早就出来迎接了吗？”
方如来抬腿向院内的方向走，她不用追出去了。关月一直没跟过来，想来应该能在二皇子赶到之前挡一挡太子吧？想到关月的身手和处事，嗯，她能稍稍放心一些了。那么，她也可以同时展开她这边的下一步计划了。
关世因说了，穿过连接前院和后院的长长走廊，在过了二进门后，居中那个占地最大装潢最豪华的院落就是他的。很好找，就算没人领路，她也一定找得到。
“喂世因，你怎么走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太子和二皇子两位殿下在哪呢？老太爷可已经在饭厅备下了接风宴，你们吃或不吃的也得给个话呀。”
方如来停在二进门的门洞下，回头，打量一下石灵云。这位一直把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挂在嘴边当大事的后舅母，看来对她自己的身份很是自顾自地热衷啊。难道当真是只想过自己的新生活而对石家村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了？
那怎么行！还要从她身上找到那控制石家村的幕后黑手的线索呢！事情没清楚之前，想一直掩盖下去？哼，谁准许了！
“有时间单独聊聊吗？”
方如来扔下一句，然后也不等石灵云回答，复又转身再行。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小跑着追上来的声音。
方如来站定在主房门前，看一眼左右围上来的一群丫环婆子，一摆手，“都下去吧。”
石灵云跟在后面进门，仍然是一脸亲切的舅母模样，“哎，我们世因长大了！这是知道跟舅母说悄悄话了吗？明白！要嫁人了不是？这心情总是有些……”
方如来把门关上。
石灵云立马住口，然后连蹦两下跳离了方如来的身边，脸上亲切的表情收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你，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老太爷可还是在饭厅等着呢，如果我去晚了，他一定会知道上你这里来找我！”
“找我又如何？”方如来在桌前坐下，声音凉薄，“人死尸埋，你觉得以你一个后儿媳的身份值得他为你彻查前后因果然后报仇雪恨？”
“如果你是真的关世因，那当然不值得。可你不是真的，是假的！”石灵云上前两步，一把掀开了方如来的头纱，“看吧，就这张脸，就算你画得再像关世因，你也只能骗骗那些对你不熟悉的外人！”
方如来与她直直对视，“那你刚才在下人面前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石灵云脸色一僵。
方如来替她说，“因为在你们的眼里，假的关世因更好对付。我是真是假又如何？只要在外人眼中，我是以关世因的身份死去的就好。我说的可对？”
“你……”石灵云抱着头纱后退一步。
方如来对她笑，“你不用那么紧张，也许你跟关世因互为眼中钉，但你跟我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非要致对方于死地的过节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碧莲。”
方如来直接开门见山，话落就看到石灵云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你十多年前是如何逃出的平城，我就不在关易贺面前揭穿你不只身世过往是假的就连你的名字都是骗他的这些事实。”
石灵云反身就够上了门把手，“世因，你一路奔波累了吧？你多多休息，舅母这就……”
“石碧莲姐弟我从平城给你带回来了。”方如来快速掐断石灵云的话，“往后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话，如果你想瞒过这关府的人，你就得提前先跟我们串好气不是？”
门开了一道缝停住，没再开了。
石灵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声似蚊蝇，“我膝下无后，委身关府不过就是想多攒下点钱财以备老了之后安身的。我过去做的那些小动作，全是关易贺指使我的，不是我本意啊！而且，关世因也并没有怎么样不是吗？这样，我现在就离开关府，你就当今天没看到我，如何？”
“那石碧莲姐弟呢？他们好不容易逃离某人的控制，找到盛京为的就是找你收留。你却连见或不见都不提，收拾包袱就想走人？到底是你怕他们成为你的拖累，还是你知道什么以至于太害怕牵连只想一走了之？”
石灵云突然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双手用力就把门开的更大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关府，你说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
嗖——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方如来激灵灵站起，张口就想提醒石灵云快退回房内。可她才张口，就看到一支利箭直射向门口的石灵云。
石灵云当下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如来纵身就向前扑，“快躲……”
哧——箭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刺耳。
呲——鲜血喷溅上了白色的窗纸。
方如来保持着一腿绷一腿弓的前跑姿势僵在原地，未出口的“开”字还卡在喉咙。
抬头，对面屋脊上有个黑影一闪即没。
“半夏，追！”方如来眸子一缩，当即下令。
“是。”半夏并未现身，只应一声后就追了过去。
方如来收收心神走到石灵云的面前。那支箭正中她的左胸前，一招毙命干净利索。看来，这背后人是打定主意连临终遗言的时间都不给她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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