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骏新并没有如言放手,脸上的疯狂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只是眼神迷离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苍希再次尝试安抚他的情绪,连语气都变得史无前例的温和,“你应该放开我的手。”
“放开……”韦骏新入迷地看着苍希略带苍白的眉眼,嘴里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女儿……小乐……”拿刀的手颤抖着抬起,缓缓地朝苍希移近……
“小希!”眼看那刀伸向了苍希,宴启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掉头跑过去,边跑边喊,“住手,住手!”
他的喊叫让韦骏新猛地回了神,感受到手臂上加重的力道,苍希抿了抿唇,又失败了。
“站住,不许靠过来!”
那还残留着血迹的刀令宴启仓惶,但苍希手上的伤他又无法不在意,歹徒凶狠的眼神让他迅速回忆起当初被绑架时的那种恐惧。他茫然地在距离苍希十来米的地方徘徊,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当脸上的泪要忍不住往下流时,便狠狠地抬手一擦。
不远处的小胖子三人也躲在树后憋着泪偷看,不敢出去。
小臂上不断下淌的血与脸上的平静成为鲜明对比,宴启看得一阵刺眼,鼓起勇气问,“你、你别抓她,抓我好不好?”
“闭上你的嘴,你也想抢我的女儿吗?!啊?!”
他大口地喘着气,精神波再次剧烈浮动,苍希伸出的手握着他的手臂,“没有谁会抢走我的,”她静静地抬头看他,“爸爸。”
两个字似带着无穷无尽的魔力,男子的瞳眼瞬间收缩,连宴启也顾不得了,只一心一意地望着苍希……
“韦先生,你听到了吗?”
好不容易让韦骏新有所动摇,外头忽然响起响亮的声音,是谈判专家拿着大喇叭在大喊。
后面又是一连串话,再一次摆脱精神控制的韦骏新警惕起来,只管挥舞着手中的刀进行恐吓,“退到后面的教室去!”看到宴启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几步,他又低下头对苍希说,“小乐,别怕,爸爸带你回家……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
宴启被逼进了后面的一间教室,韦骏新踹开门的时候,里面躲着的七八个小孩顿时炸成一团,尖叫着就要逃跑。
“都不许跑,谁跑我就砍死谁!”
在他的威胁和指挥下,几个孩子移了桌椅把门堵得死死的,窗户也都被帘子遮得密密实实的,整个教室一片昏暗,气氛更压抑了。
做完这一切,韦骏新抱着苍希缩在一个角落,几个孩子则哆哆嗦嗦着躲在对面的角落,不敢出声。
宴启一眨不眨地盯着苍希,他的嘴才要张开,苍希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韦骏新很敏锐地察觉她的动作,问,“怎么了?”
宴启压着恐惧和怒气,“你没看到吗,她流血了。”
韦骏新紧张地拿起苍希的手,眼神是疯狂中带着温柔,“对,都流血了,很疼吧,乐乐,你从小就很怕痛……从楼下摔下去更痛吧……”他自顾自地说着,染血的手在苍希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下一刻又很恐惧地把苍希搂住,“都怪爸爸不好,都怪我!”
他的动作弄得苍希头晕,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分,脸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只是眼睛里依旧平淡得波澜不起。
“我有点难受,爸爸,”极近的距离可以更好地进行引诱迷惑,一丝光线从窗帘的细缝中溜入,有那么一瞬间,苍希瞳眼的颜色亮得诡异,“可以让宴启去拿药吗?”
外边的谈判专家说了一大堆,里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警员悄悄探头看了一下,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倒是看到了躲在树丛里的小胖子三人,就偷偷地带人翻了墙。因为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敢久留,救到人就撤了。
王杰亲自去安慰了受到惊吓的三人,得知里面的情况后眉头又打上了结。宴扬天、符何和后来赶到的三黑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什么都看不到,情况就更棘手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我去?”
带笑的男音突如其来,几人齐齐地望过去,又齐齐地被那笑容闪了一下。
……这该死的孔雀!
符何瞪他,“你来干什么?”
“你看起来不大欢迎我。”秦晓垨笑得愈发动人,“是我的错觉吗?”
“……”
三黑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你别把事情弄得更糟。”
很明显,因为上次的事,秦晓垨在两人心中的可靠度直降为负了。
秦晓垨稍稍敛了笑意,走近了压低声音,“你们是不是以为,有她在就没问题?”
两人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想问什么?”
“她不是一般人,我知道。”
王杰被三人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秦晓垨转过头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轻轻松松就把局长给忽悠走了。“不过,你们真的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营养不良?”
符何盯着他,“什么意思?”
“明明一直都吃好喝好,为什么还比同龄人瘦弱那么多?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被他的话说到了心坎,符何沉默几秒,“你知道多少?”
“起码比你多。”
三黑不出声,符何反问,“要是连她不行,你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秦晓垨拿着喇叭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去,脸上笑容轻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