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却传来了南宫芩的尖叫声,显然是管毅卑鄙的用她挡子弹。
以免伤及无辜,靳绍立刻停止了射击,他双手持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摩托发动引擎的声音骤然响起,那意味着管毅要带着南宫芩离开了。
靳绍收起了枪,就要追过去,这时,南阳也赶来了,他一把拉住了靳绍,“绍!你不能参与到这其中来,我是若瑄的哥哥,让我来处理吧,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到我妹妹。”
萧瑟的秋风中,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从黑暗里猛地冲了出来!轰隆隆的扬长而去!靳绍显然这次不想放过管毅了,一把推开了南阳。
可乔生眼明手快也扑了过去,牢牢抱住靳绍的腿,“你可千万别被那人故意激怒了,破坏了你应遵守的条约!你放心,我现在就带南阳追过去!他跑不掉的。”
即使再愤怒,靳绍也是为善的,“不要闹出人命,只需要把他关起来,再把女法医救出来。”
“是!”南阳接过了靳绍手上的枪,“你去陪若瑄吧。”
风已经停了,伤心的薄雨还在飘摇着。
片刻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靳绍把我抱在了怀里,当他注视着我的时候,那是所有女孩都希望被注视的眷恋眼神。
幸好他没去,我好害怕他冲动之下一时大意会出什么事。他总是有原则的,不可伤人性命。
我也敬重他这份仁善。
唯有生命,是极其珍贵的,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要珍贵!
可好人哪斗得过坏人,靳绍只会给人一定的教训,绝对绝对不会伤人性命的,就连当初我背叛了他,他也毫无怨言的承受,没有一丁点的报复之心。可管毅的为人一向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教训哪能制得住他的残忍,除非是他死了,否则谁也无法阻止他算计众生。
靳绍低首擦了擦我脸颊上的眼泪,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忍住泪水说:“我没事,人是我选的,我没什么好说的!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亲手报了植入记忆的仇!”
“若瑄,你不要这样想。”靳绍说,“你并不了解别人,又不知别人所受之苦,到底应该谁报复谁呢。我们哪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呢?若觉得伤心,只能提醒自己,不要像他那般的做人,不要像他那般的伤人!”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绍!他那么坏,坏到了极致!我还不能指责他吗?”
靳绍叹了一口气,“人类总是只在乎自己受到的伤害,只看到得到自己的痛,可实际上,别人的心里未必就比你好过啊。你们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见面了,永远都不要见了,否则只会越来越糟,糟糕到互相残杀的地步。”
我大声哭了起来,抽噎道:“为什么在你眼里,我总是有错呢?就连我被人骗了,你也不为我着想。难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我的错吗?”
“我这就是为了你呀!真的到了两人相互残杀的那一天,你不会开心的。”靳绍说,“别让仇恨和怒气,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做出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来。”
当我和管毅演变到了生死相搏的那一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我又会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衰败的景象,我想象不出来。可我真的想让他消失,让这个不停在伤害我的人,彻底消失,让他再也不能做出刺痛我的事情。我真的害怕了这种无尽的伤痛,我仅仅是,只想让他永远消失而已。
“我也不想跟他闹到那样。”我抽噎道,“可是……如果他不再出现就好了……我现在看到他,我就好害怕……”
靳绍说:“如果你知道什么是因缘,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这世上任何一件东西,任何一个人,都是无常的,都是在变化中的。你想想,当初你我如同仇敌,可现在你还会这样想吗?”
是呀,当初靳绍从高速公路上绑架我,那时候深爱着管毅的我多憎恨他啊,憎恨他破坏我的恋爱,觉得没有比他更无耻更讨厌的人了。再往前回想,我还是一个收了买家的酬劳,专程去西安刺杀他的杀手,那关系更是水火不容。
可现在,情势完全反过来了。可我觉得,心死不能复生,不可能跟管毅再有任何的瓜葛了,但愿,但愿从此他能放我一条活路。
靳绍拉着我走在深巷的石子路上,潮湿的秋季,走起来磕磕绊绊很滑,他忽然说:“要不要我背你?”
我还来不及反对,他已经半跪在身边。于是我伏在他的背上,他背着我稳稳的走在清幽潮湿的小路上,昂贵的外套还给了我挡雨。
身边有一个男人总是好的,脚不用沾泥,身不用淋雨。女人总是贪图这点好,有个人愿意为自己做这些小事,就能胜似人间无数。一瞬间,我什么不愉快的事也不记得了。一个好的男人,真的可以令你觉得所遭受过的再大的伤害也都不是事,也能令你怨气全无,心如观音平静,因为他可以疗伤啊。
跟靳绍生活在一起,恐怕这辈子我也没机会做怨妇了!
薄雾似纱,两岸粉墙高耸,灯火闪耀,夜已深,酒吧里还传来了歌手悠悠沧桑的歌声,“西塘的一夜,为你等待了千年。”
到处都弥漫着嘉善黄酒的香味,靳绍背着我走在这似诗如画的境地,好像穿越到了明朝光景。
走到那一座桥上,远远看那一排排不肯入眠的灯笼,前所未有的被一种幸福的感觉笼罩。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和心爱的人在潇潇烟雨中的古镇漫步,这就是古人所言:只羡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