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儿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自顾低头吃草,叶景轩也不做理会,埋头独饮,这酒虽不烈但他一心为醉,喝得痛快,一坛下去倒有了三份醉意,脑中冷若霜白衣袂袂,眉蕴秋霜,目含玄冰挥之不去,索性又饮了几坛,牵了马摇摇晃晃,向前行。
酒劲发作时,头晕目眩,眼前的人影晃动,他脑中忘了什么正邪之分,什么血海深仇,叶傲,霜之刃……心中尽想到二人相聚的往昔,不禁放声大笑,此际酒意微醺,醉得七分,飘飘然之下纵上马,向西驰去。
不知何时感到额头上一凉,睁开眼来见沈怡心正在眼前,脑中一片空白,讪讪叫道:“娘?!”沈怡心道:“轩儿,你还难受吗?”叶景轩见果真是沈怡心,大喜之下,叫道:“娘,我……我……”心情激动,泪水滚滚而下,挣扎着坐起身来。
这几日来,他心中的愁苦无人诉说,此时见到沈怡心来,心中倍感温暖。沈怡心伸手抚摸他的头,柔声道:“轩儿,你怎么喝醉酒就赶回来了?”叶景轩伏在沈怡心怀中道:“娘……”心中的委屈,难过全部袭来,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沈怡心听出叶景轩哽咽的声音,问道:“轩儿,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叶景轩满腹委屈、伤心,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沈怡心开口了。等了良久才说道:“娘,我爹呢?”沈怡心道:“适才还和我在一起的,刚才有什么事便出去了。”
叶景轩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要不要向沈怡心和叶浩问起叶傲这个人,沈怡心见他心事重重,又不开口说出来,柔声道:“轩儿,你心里有什么事便说出来给娘听。”叶景轩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娘,我……我把那块玉佩给弄丢了……”
沈怡心身子轻颤,问道:“什么?”叶景轩低头道:“我把那块刻有‘情怡傲春’诗的璞玉丢了。”沈怡心站起身,失声道:“怎么会丢了呢?”叶景轩见沈怡心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不敢再多说下去,忙道:“是被个小毛贼偷了去,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一定会找回来的……”
沈怡心喃喃道:“天下之大,到什么地方去找呢?”话声哀绝凄楚,道不完的伤心绝望。叶景轩后悔不已,急道:“娘,一定会找到的,你……你放心……”沈怡心泪眼婆娑,呆在当下不说话,叶景轩下床,扶着沈怡心。
正在这时叶浩推门进来,说道:“怡心,轩儿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就放心吧。”沈怡心仍是凝眉不语,叶景轩道:“昨日我已经知道是谁偷了去,只不过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等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孩儿立即便去拿回来。”叶浩道:“好了,你也不要总为这过去的事伤怀,我送你回房歇息罢。”说着扶了沈怡心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叶浩扶沈怡心坐下,不觉叹了口气,道:“事隔多年,他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你这样只是徒增自己和轩儿的烦忧,何必苦苦将自己锁在过去。”沈怡心道:“叶大哥,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你,我……我也不想,但你能忘了他么?”
叶浩道:“他是我大哥,我怎么忘了?可这些年来没几人会时时提起他来,不管是痛心也罢,失望也罢,毕竟他都离开这么多年了,总是提起对谁有好处?”沈怡心沉默不语,叶浩又道:“那玉佩是你二人的定情信物,我也知道,我会好好给你找的,不过你也不要因为一件事物太过伤神挂怀,这样对轩儿不好,对你也不好。”
沈怡心泪水滴了下来,道:“叶大哥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料,我和轩儿感激不尽……”叶浩痛心道:“这么多年,你依旧把我当做外人来看待……”沈怡心忙打断叶浩的话,说道:“不,不是,你是轩儿的父亲,我怎么会当你是外人!”叶浩苦笑道:“那就好,你歇着罢,我去看看轩儿。”沈怡心点头,叶浩关上门出来,又进了叶景轩的屋中。
岂料他们二人这番说话,早被叶景轩躲在屋外听了个清楚。叶浩出来,叶景轩掠起身子,飞身回到屋中,脑中却想着:“爹和娘究竟对我有什么隐埋,娘心中挂念的那个人究竟又是谁?和叶傲有关系吗?”
听到屋外脚步声,想是叶浩回来,当即静卧在床。叶浩进了屋中,见他仍在床上,问道:“轩儿,你昨夜怎么醉酒回来?”叶景轩听他言下甚有责备之意,自己心中却想到他和沈怡心对自己不知有甚欺瞒,不禁微微有气,起身说道:“孩儿丢了娘的玉佩手足无措,心情烦闷,这才醉酒的。”
叶浩知道叶景轩的性子,万不会因为丢了东西便如此,但他不愿说出来,自己又不好逼问,只得道:“洛水派近日怎样?”叶景轩想到自己至做了洛水派的掌门还未真正正式插手为洛水派做过一件事来,听到叶浩问起,又不便说自己什么都未管,顿了顿道:“爹,你知道霜之刃么?”
叶浩点头道:“是点苍派的人说的罢?”叶景轩道:“是,他们说生死门的人用霜之刃连杀他们十几名弟子。”叶浩道:“这霜之刃早在数十年前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此时提起未免难叫人相信!”
叶景轩夺口问道:“这剑曾在江湖上出现过?是谁使的?”叶浩脸上闪过为难之色,接着道:“这剑是在江湖上出现过,但使它的人我就不清楚了。”叶景轩听出他有所隐瞒,心中更是有意弄清楚了,直接道:“江湖传闻这剑是在一姓冷的人家,爹这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