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霜瞧了红娘一眼,道:“想什么呢,你千方百计为我蓉宝剑,我怎么会就此还回去呢!”红娘笑道:“由得你啦!我去瞧瞧你那木头师兄,你好好休养罢。”冷若霜目送红娘离开,心中也自嘀咕道:“好久没见着师兄了,却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猛地听到有人在争吵,恍惚间隐隐听到有叶景轩的声音,当即侧耳倾听,只听一女声道:“你当真要这么做?”叶景轩毫不犹豫道:“月兰,你既知我心意又何必多问?”
冷若霜听他叫那女子做月兰,心中却想不透这人是谁,但隐约猜到几分他们二人说的也许正是关于自己的。
只听封月兰又道:“那你又知道姨娘姨夫的心意?他们一心希望你能和魔教划清界限,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这样做岂不是又叫姨夫伤心难过么?”叶景轩叹了口气,声音中颇感无奈,道:“事事不能尽遂人意,我既决意娶她为妻,就不能再左右顾及,犹豫不决,我心中对她的怜爱之情没半分虚假,爹娘若是不解,我也没什么办法,只盼他们能谅解吧,但我决计不会做出什么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来,这点我自当拿性命担保!”
冷若霜心道:“是啊,我是魔教的人,他是堂堂武林盟主之子,我若真心要和他结为夫妻,便是要他和武林为敌,这样岂不是害了他么?”这样一想不禁心凉了半截,又听封月兰厉声道:“你这样做可曾好好为姨娘想过?你娶一个杀父仇人,叫她日后怎样去面对?你,你好不心狠!”
叶景轩一呆,久久不说话,最后只黯然道一句:“那便当我不孝好了!”冷若霜心头一震,惊道:“我若和他结为夫妻就是要他不义不孝,他一腔侠义热血就这样让我给毁了么?”又感心凉又感无奈,听到叶景轩脚步声起,却没了往日的轻快,步步维艰,声声沉重,不禁心痛难耐,思量许久,毅然道:“与其这样累他不义不孝,不如我离他远远的,好叫他忘了我,再没什么顾忌。”此念一定,心中虽有万千不舍,但终是硬起心肠,穿了鞋袜,长衫,将霜之刃负在背上,轻轻出门去。
她心中本想和夏雪峰红娘等人告别一声,但转念一想如果她这样一说,这些人定要跟随她去,到那时惊动了叶景轩还怎么能走得了?心一横,转身离开了客栈。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叶景轩远远的,左右又无去处,想起墨雨已死,五魅鬼堡中正是清净所在一路骑马缓行,却也难免伤口震开,再行得一日,伤势发作,昏昏噩噩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记得是到了五魅鬼堡障林附近,从怀中取出穆婉曾交给她的解毒之药服了一枚,身子却再也支撑不住了,“咕咚”一身从马背上翻下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额上一阵清凉,缓缓睁开眼,见眼前竟站着墨雨,大惊道:“是你,你……”只听那墨雨道:“你还认识我?”冷若霜颤声道:“你,你是墨雨……”却听墨雨道:“你错了,那是我哥哥,我是墨雪!”冷若霜定睛一果真与墨雨不同,道:“对了,是我糊涂了!”墨雪道:“你怎会到了这儿?”
冷若霜道:“你识得我?”墨雪道:“你叫我有朝一日功夫强过了你,再来找你报仇,你不记得了吗?”冷若霜忽然想到几年前自己杀死剑甲是对一个小男孩说过这样的话,却见转眼之间,这十三四岁的孩童已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了。叹了口气道:“是你啊!现在就算你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杀了我报仇了,你动手吧!”
墨雪冷哼一声道:“哼!当初我功夫不及你,你饶我一命让我活到今日,现在我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杀一个伤重昏迷的女流之辈!”冷若霜道:“你现在杀我报仇也没人会知道,再说你年纪不大,即便动手也不会惹来什么非议,这倒不必担心。”她心想这番报应终究回来了,就像自己杀死叶傲剑甲为父母报仇一般墨雪杀了自己为剑甲报仇。
墨雪眉毛一扬,俊脸微怒,道:“我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怎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我救你回去,等你好了咱们真刀真剑来过。”冷若霜心道:“这少年虽小小年纪,但好一副正直侠义心肠,比起他的兄长来可真是天壤之别。”墨雪伸手托起她道:“你受的是剑伤吗?我家有上好的金疮药,等你用过了保管会好的很快!”
冷若霜心中一暖,想到墨雨可能丧命在景春楼门前,这又如何和这少年说来,只得道:“是剑伤罢。”墨雪扶她回到屋中,找人替她裹伤止血,一番悉心照料,倒使得伤痛大减,见墨雪一脸正色,忍不住问道:“你不怕我伤好之后功夫强过于你,然后再杀了你?”墨雪道:“不会的,你即便功夫比我强,你也不会杀我!”
冷若霜又惊又奇道:“为什么?”墨雪道:“你要是杀我何必等到今日?”冷若霜心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唉那些年纪比他大的自称正道侠义的人也当自愧不如!”墨雪见她若有所思,终是少年心性,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
冷若霜向来冷漠耿直,心中有什么也便直言说出来,便道:“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胸襟见识,倒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假仁假义的人自愧不如了。”墨雪少年气盛,一听她这番情真意切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