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打的去的簋街。赶到那儿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尽,各家各户就已经把灯笼就点亮了。便道上全是人,大多是等候就餐的。乐乐拿了一个号,被告知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吃上。他问大家等不等。石松说:“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这条街全是饭馆,前面还有不少老字号呢。”石松的话带动着大家又往前走了半站地。他们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一家有空余座位的餐馆。
说来也巧,那家餐馆就空余那么一张可供五人就餐的桌位,没有人安排,乐乐和石松自觉就坐到了一起,怪夫和陈丽茹在他们对面坐下,春嫣没有选择,只能坐把角儿。大家落座以后,怪夫问:“吃什么?吃火锅?还是吃炒菜?”
春嫣说:“我吃什么都行,你们看着点吧。”
怪夫说:“那就吃火锅吧,你们都不怕辣吧?”
乐乐说:“来个鸳鸯锅不就全照顾到了。”
怪夫偏过头去对服务生说:“那就给来一个鸳鸯锅吧。”
服务员收起菜谱,给他们换了一张火锅的单子,旋即便走开了。怪夫看着那个单子说:“我这眼还真不行了,这字看着太费劲儿,还是你们点吧。”
乐乐拿过单子,问石松:“你喜欢吃什么?”石松歪着脑袋说:“我就喜欢吃肉,来两份羔羊肉,肥牛也来两份吧。”两人在商量,选中了什么就用笔在单子上勾画一下。他们点了什么?怪夫一概不知,他只顾跟陈丽茹聊天了,听到他们问喝什么,怪夫这才把头转过去,“牛二啊,来瓶白牛二吧,再来两瓶啤酒,谁爱喝什么喝什么。”说完又转过头去接着跟陈丽茹聊天。
石松好奇地问:“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陈丽茹说:“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石松说:“怪不得呢,我说你们怎么聊的那么投机,你们都聊什么呢?能透露一下吗?”
陈丽茹说:“聊上学时候的事呢,是上高一吧?老师让交作文课本,你把一摞稿纸交了上去------”
怪夫说:“是高一,高一上半学期。”
陈丽茹接着前面的话说:“老师见他交上一摞比砖头还厚的稿纸,当时就问他:‘你这是作文吗?怎么不用作文本写?’我看见他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跟老师说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交上那部中篇给他的时候,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做了点评,说他那个都是学生淘气的事,不讲阶级斗争,也不突出政治,不符合当前形势的需要,那个年代跟政治挂钩的,他的个阶级敌人也没有,肯定是不会被老师看好的,老师说他文笔还不错,就是缺乏生活积淀,劝他暂时不要再写等有了一定的生活积淀再写也不迟。他嘴上应着不写了,回到家里还照写不误,我看过他后来写的那个用硬皮本写的,写了四五百页,他重写的这个倒是突出了政治,也讲阶级斗争了,差点没把老师给气死,校长都为此大动肝火------”
春嫣也来了兴致,急着问:“怎么回事?他都写什么了?”
陈丽茹喝了口水,说:“他把老师和校长都编排进去了,把我们那个班主任老师写成了美女特务,校长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你们别聊了,酒菜都上来了,开搓吧。”乐乐举着酒瓶说,“喝白酒的把杯子都拿过来。”
春嫣说:“我喝啤酒,大姐你喝什么?”
陈丽茹说:“我就喝水,喝白开水就行。”
春嫣说:“你也来一杯啤酒吧?给大家助助兴。”
陈丽茹见春嫣要给她倒啤酒,也没有去阻拦,笑着说:“那我就破一回例,陪大家喝一杯。”
乐乐见大家杯子里都有酒了,他举起酒杯说:“我们先碰一下,喝完这杯酒我有话要说,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
乐乐跟大家碰过杯,一口气把那杯酒干了,他点燃了一支烟说:“有个事儿我要跟你们说一声,本来我是想在唱歌时说的,我怕冬天她老公过来找石松的麻烦,让大家受牵连,就没敢在歌厅里说,现在看来没事了,我就告诉你们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说两点,第一点就是感谢你们能来给我过生日,我很高兴,谢谢在座的各位了;另一点我想说的是,今天这顿饭我请,你们谁也别跟我争------”
春嫣打断他说:“凭什么呀?我们说好的aa制,就得aa制,你要擅自改变,我起身就走,这顿饭我还不吃了。”
怪夫打着圆场说:“乐乐,你就别充大头了,我们这是群里组织的活动,按规矩办事,说好的aa制,就aa制,我们都把酒杯端起来,祝乐乐生日快乐!”
大家端起酒杯跟着喊:“祝乐乐生日快乐!”
春嫣提议要给乐乐买个生日蛋糕。
乐乐朝春嫣摆了摆手:“不用,我不爱吃甜食,买了也是糟蹋,没人吃。”
春嫣说:“那让服务员给加碗面吧,来碗长寿面。”
石松附和道:“长寿面我爱吃,来五碗,一人一碗。”
石松起身去叫服务生,怪夫等石松转回来,又举起酒杯说:“再祝乐乐生日快乐!”
他们再次碰杯。
乐乐深深地喝了一口酒,用餐巾纸擦着眼眶说:“我真的好感激啊,发自肺腑的感谢大家。”他吃了一口菜,又把酒杯端起来,“我也敬大家一杯,感谢四位能过来给我捧场,兄弟这这厢有礼了。”
五个人都把酒杯伸过去跟乐乐碰杯。
乐乐跟大家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