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人见萧皇后愁上加愁,苏威、赵才束手无策,忍不住言道:“事已至此,皇后娘娘不可不持重,必须懿旨诏谕,督促西京臣子,以防不测。”
苏威道:“陈贵人所言有理,请娘娘降懿旨传命。”
赵才也言:“臣请附议。”
萧珺此时已是万般无奈,只得应允,便带着苏威、赵才来到御书房。陈贵人研磨,萧珺拿起御笔写下懿旨。懿旨拟好,萧珺问道:“事关重大,非太监所能传旨,二位爱卿以为何人可为使者?”
苏威言道:“老臣以为鹰击郎将尧君素可胜任此职。”
“为何偏是尧君素。”萧皇后问道。
苏威道:“尧君素早年便是娘娘的千牛侍卫,虽然卑微,但忠心耿耿。若派此人前去,定能忠于职守,不负皇恩。”
赵才道:“臣在王府之时,也知此人忠义,可堪重任。”
萧珺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速传尧君素来见。”
时间不长,小太监传来鹰击郎将尧君素,但看此人,年四十多岁,身高七尺有余,炯炯二目,一对断眉,鼻正唇薄,少有胡须。尧君素行礼拜谒,萧皇后说道:“哀家今日召你,有要事差遣,不知你可愿返回西京?”
尧君素道:“君素人微言轻,只恨不能报销朝廷,娘娘若有差遣,微臣万死不辞。”
“好。”萧皇后道:“苏相国刚得急报,李渊在晋阳起兵,图谋叛乱,意欲夺取大兴。哀家拟下一道懿旨,命人赶往大兴,交予皇孙杨侑,不得有误。”
“臣即刻起身。”尧君素道。
苏威在一旁叮嘱道:“尧大人,你可要知道沿途之上匪患丛生,此去千里,只恐九死一生啊。”
苏威出言恐吓,尧君素屹然不惊,言道:“娘娘、相国,敬请放心,尧某若有不测,必当以死报国,绝无二志。”
众人见尧君素义正言辞,气宇慷慨,心中倍加信任,萧皇后道:“哀家封你河东通守,即刻出发。”尧君素领了懿旨,二话没说,便起身前往西京大兴。
书说简短,尧君素快马加鞭,疾驰西京。到了大兴城,便要求见西京留守卫文升,可是卫文升没见着,留守副使骨仪前来迎接。这位骨仪,年方四十,为人刚正,忠义慷慨,受人敬畏。尧君素一见骨仪,便问道:“为何不见卫文升大人?”
骨仪道:“卫文升年事已高,卧病在家,已有两个月不曾辅政了。”
“那就请大人带我去见代王殿下。”
骨仪带着尧君素来到宫中,皇孙杨侑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封为代王,正为李渊起兵焦虑,得知江都密使前来,遂赶忙召见。
杨侑把一封书信放于桌上,对尧君素说道:“李渊给本王来了一封书信,声称要推尊本王为君,尊皇上为太上皇,尧大人以为可信否?”
尧君素道:“殿下万万不可相信,李渊南下,绝非是要推举殿下,而是要夺取西京大兴。坐西朝东,争夺天下。”
杨侑言道:“本王与骨仪也是担心此事,不知皇上有何诏谕。”
尧君素从衣袖中拿出萧皇后懿旨,递过说道:“皇上尚不知情,今有皇后娘娘懿旨,代为传谕。”
杨侑展开懿旨,细细读道:
“吾孙儿杨侑,今盗贼四起,群雄并处,两京祸乱,岌岌可危。李渊举义,乃是假借民心,兴兵作乱,不可轻信。当用兵厄守险要,以保京师。”
尧君素说道:“临行之时,皇后娘娘语重心长,殿下宜早作防备,以防后患。”
杨侑点了点头,又问骨仪:“李渊叛军,现到何处?”
骨仪道:“已到霍州。”
杨侑拉住尧君素双手,言道:“本王年幼不能披甲执戟,欲请尧大人为监军,亲赴前敌,不知意下如何?”
尧君素赶忙双手抱拳,说道:“君素曾在皇后娘娘面前起誓,必当以死报国,绝无二心。”杨侑大喜,即刻命留守大将屈突通为行军元帅,尧君素为监军,即刻出兵永济,阻挡李渊叛军。
屈突通、屈突盖、尧君素率兵日夜兼程,赶到永济,尚未驻足,便有快马探报。探子言道:“李渊叛军先锋已到蒲州渡口,正在打造船筏,准备度过黄河。”
“啊?”尧君素道:“若是李渊叛军过了黄河,必然绕过潼关直奔大兴,必须抢在渡河之前,击退叛军,否则京师危急。”
“就依尧大人之计,立刻前往蒲州渡口。”军令传下,兵马西行,直扑蒲州渡口。
奔波不远,便到涑水河畔,突然对面河岸,冒出一标射手,一通弓弩,把正欲渡河的隋军杀的抱头鼠窜。屈突通大惊,问道:“何处兵马?”
只见对面河岸兵马越聚越多,为首一人,年方二十八岁,立马对岸,头戴黄金开口狮子盔,身穿雁翎宝铠,胯下战马名叫靠山雪花骢,眉如双刀,二目骄视,鼻正口方。
屈突通认得此人,此人正是唐国公李渊长子李建成。屈突通喊道:“建成小儿,你父子深受国恩,不思回报,却拥兵作乱,还不快快悔悟,免得血光生灾。”
“哼!”李建成答道:“杨广无道,我等拥立皇孙杨侑,匡扶正义,乃是为黎民苍生,屈突将军还不快快醒悟,早日归顺义军。”
屈突通大怒,对麾下喝道:“不可听信妖言,传令骁果营强度涑水!”真可谓:
涑水河畔血流泠,唐兵酣战骁果营。
瓢泼飒飒湿鹿野,杀气腾腾传荒鸣。
隋主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