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你在哪儿?”
黑贤者一步一步地走在北城门附近,走过的地方,不管是法师还是圣职者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也不理会受伤的手下,只是一旦有圣职者进入他的眼帘,就绝对会在一瞬间化作一团灰烬。这其中就连太阳神教的大主教也无法跟他相抗,两人只面对面相抗了十数秒钟,就被黑贤者的魔力吞没,直接化成了一团烈焰。
只是这团烈焰燃烧的时间比其它火团稍微持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黑贤者丝毫也不吝惜自身的魔力,仿佛他的魔力池根本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底洞一样,高耗能的地狱之火几乎无间隙地频繁使用着,简直让围观者为之心惊。
但是他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反常,只是继续前进着,叫着弟子的名字。
“怜?怜?”
那语气之中平静中带着一种恐怖。
终于有法师开口说道:“……请贤者责罚。”
黑贤者面无表情地望向他,然后发现这位半边肩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法师正是他派来保护殷怜的魔法师。
法师脸上带着痛苦,说道:“怜殿下被人靠近之后,发动了禁咒卷轴。”
黑贤者半晌没有说话,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法师看得心惊胆跳,却不料黑贤者却又抬起头,望向了城外。
他开口说道:“……杀了吧。”
法师们还有点不解,就听到黑贤者说道:“太阳神教也好,风神教也好……甚至已经投向我们的教派也好,凡是有参与今晚这场战斗的教派,连牧师和信徒一起,全部杀了吧。从明天开始,我要让这些教派在大陆上彻底消失。”
他不想理会什么分化计策,因为这些都是殷怜的计划。如果连殷怜都不在了,那么所有这些计谋的存在就毫无了意义。
黑贤者不否定他先前也是希望能够实现殷怜的想法,但是他如今却完全改变了想法——他为什么要让殷怜独自主掌这件事?圣城变成什么样子根本无关紧要吧?相比之下,那孩子的存在重要多了。
黑贤者想起那孩子的笑脸,那孩子的撒娇和小狡猾,面对强敌时候的坚强和冷静和美丽……只觉得心里一片空旷与失落。他以为自己还可以教导殷怜很久,因为她是那样年轻和天赋卓绝,可是分离来得那样措不及防。
黑贤者经历过很多次分离和死亡,可是这一次的分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撕心裂肺和撼动心灵。也许只有那一个雪夜,他用尽一切方法逃出法师塔,却被自己的父母拒之门外,用行动告诉他他再也回不去过往这件事可以勉强相提并论。
可是那时候他是被抛弃了,因为被抛弃,所以恨意其实要远远大于失去的痛苦,也因此冲淡了失去的痛苦和绝望。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在所有与殷怜相处的时间里,黑贤者只有愉快的回忆。他欣赏那孩子,喜爱那孩子。虽然对于殷怜偶尔的肆意妄为和没心没肺感到着恼,但是更多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所有回忆,不管是愉快还是生气,回忆起来都让人会心一笑,眼眶一热。
黑贤者一直是一个比较冷静理智的人,可是他知道,这一刻,他不想要任何理智——他只想要复仇!
他沉着脸,开口说道:“杀!”
这一道命令发下,法师们只要还要出手之力的,都不敢违逆——也不想违逆。不说那些爱慕着殷怜或者跟殷怜有交情的法师,就是不论私交,很多法师都明白殷怜带来的美食,魔力电池,以及一些新的魔法理论之中存有多大的意义。
失去殷怜对于整个魔法协会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复仇之战比起利益之战最大的差别,就是复仇之战永远是不惜成本的。所以一时之间,法师们可以说是士气大振,几乎完全不吝惜魔力和装备损耗地向着进攻者们发起了进攻。
教会的增援者方面之前就已经属于劣势,此消彼长之下,立刻就变得溃不成军,很快就完全溃散了。但是即使如此,法师们也没有见好收手,各种强力法术纷呈而出,把许多溃逃的圣职者给击杀于城外。
许久之后,黑贤者才面对着一片断垣残壁,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城里。
无论如何,殷怜留下的残局还要收拾——当然,这一次是以他的方式。
这一夜,圣城几乎经历了一场血洗。
但是即使屠杀也没有让黑贤者的心情变得好一点。他回到殷怜之前的住处,在桌前坐了半晌,却又猛然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这样一路穿过神庙的长廊,有神侍迎了上来,还未说话就听黑贤者开口说道:“今晚封锁整座圣城,每家每户搜查过去!凡是没有在协会登记的圣职者,一经发现,全部格杀勿论!”
殷怜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抹了一把脸,庆幸自己竟然没有死在那一场爆炸之中。其实理论上来说,以她现在拥有的魔力是足够抵挡住这种程度的禁咒冲击的……可惜,她个人在防御类魔法上的熟练度还不是太高,最终还是没能以足够快的速度张开足够强度的防御罩。
黑贤者送她的防御道具都大半都耗尽了魔力,殷怜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它们重新给充能好,才敢重新离开印记空间。
她被传送到印记空间的时候,整个圣城北门都已经崩塌了,所以殷怜直接出现在了距离北城门最近的一处民宅。
事实上这处民宅也受到了